但时至今日,事情都不一样了,胥紫英还没有掉转过来。沈亦马上告诉裴央:“我在这儿。”裴央的视线在沈亦身上稍作停留,眼里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警惕,然后故作轻松地和他们二人说:“这儿有看护呢,你们都早点走吧。”那个眼神,或许胥紫英并未注意到,却让沈亦如鲠在喉。“哦,那也行。”胥紫英同意,拉着裴央一样一样地告诉她生活用品放在哪儿,把沈亦像空气般撂在旁边。整整一下午,沈亦只能在门外守着,因为他一进病房,裴央似乎就不怎么自在。夕阳一点一点挪远,胥紫英从房间里出来,找到站在走廊尽头的沈亦,说想和他谈谈。话题理所应当地从森雅子开始。“你在外头的那个女人,我去见过了。”胥紫英望着医院外不息的车流,简明扼要地告诉他。沈亦并不意外。按照胥紫英的做派,应当是去话里有话地羞辱了森雅子一番。沈亦猜测森雅子受了委屈,并不会来和自己诉苦,她和裴央不同。换做是裴央,那得闹到天上去。不过那是以前的裴央。现在的裴央……他无奈地笑了笑,记得起记不起,有他无他,她都无所谓。虽然早就知晓胥紫英的所作所为不会友善,但沈亦竟然也说不上在乎。他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对于裴家却算得上厚道。胥紫英知道或是不知道,日后都会明白。至于森雅子,事到如今,他宁愿她对自己失望透顶,然后心灰意冷地离开。森雅子是个好女人,漂亮懂事,温柔娴静,多少有点拜金,但都是他轻松负担的范畴,偶尔一句恰到好处的夸赞,或是一件不菲的礼物,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她是那种挺务实的伴侣,明白该让多金的男人出钱,有闲的男人给时间。反其道而行之,无论听起来多么令人心潮澎湃,都是奢侈的。有人说那才叫爱情。可活下去都已经拼尽全力,哪有那么多爱情?想要爱情,掂量掂量自己拿什么去换,男的女的都一样。好比他自己,青春啊尊严啊满腔热血啊地往里砸,换来了面包,还有一身的支离破碎。离开裴央的时候,他走得很坦然。不知是不是出于自己残喘着拽住的一点自尊心,他坚信自己没有爱过她;即使爱过,也像是走过的桥,看过的云,过去了就过去了。谁料到爱情或许短暂,遗忘却很漫长,甚至年深日久地也补不全一颗心。他早就该想明白,这么残破的自己,何必再去祸害别人?“长宇出事以来,你帮我们家很多。”胥紫英顿了好久,艰难地把话说完:“我想好好感谢你。”沈亦微微挑眉,他本以为胥紫英又要吐出些刻薄的话语让他难堪,难得这岳母能给个好脸色。“我离开纽约之前,和那女人说好了。就这两天,我让裴央把协议签了。”胥紫英的态度诚恳得出人意料,转身面对他,“其实央儿早就想放你走,是我怕你搞什么小动作,硬是拦了下来。现在长宇的取保候审快谈妥了,我们也没什么能谢你的,就祝你幸福吧。”听到这里,沈亦呆了呆,脑子不大清楚。还没等沈亦反应过来,胥紫英已经从包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分居协议,递到他手里:“这是你和苟律起草的协议,你确认一下。”沈亦神情呆滞地接过那一沓纸,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的确如胥紫英所说,这就是苟广富准备的那一版协议,没给他挖新坑。胥紫英也不拖泥带水,从包里取出电脑,“我已经约了远程公证,没有问题的话,今晚我让裴央把事儿办了。”沈亦直觉上认为这里面有问题,但大脑目前是坨浆糊,毛都理不顺。“其实不需要这么着急。”沈亦干巴巴地说道。胥紫英笑了笑,“拖了你三四个月,也该给你个答复。”胥紫英从他手里抽回协议时,沈亦张了张嘴,想要问句话,好半天都琢磨不出他的问题是啥,眼前雾蒙蒙的好像被遮住了,怕不是突发了白内障?半小时后,沈亦眼见着裴央坐在病床上,面前摆着电脑,视频上是位远程接进来的面貌古怪的公证员。他觉得脑海里纷乱,突然想起他向裴央求婚那天,他们在火车站台上,耳边是列车滑过铁轨有规律的震动,裴央的脸好似那日一样的白皙、纯粹。病床边上,保姆正在帮裴央熨衣服,边熨边不住地摇头叹气,不知道是为甚么苦恼。门外走廊里还有一个面色蜡黄的岁的男孩,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病房里的自己。裴央与电脑里的公证员和卓律师交谈,对话很短,在说什么他也没听见。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边上,看着她习惯性地咬了咬笔盖,在最后一页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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