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猜测,胥紫英应该是前前后后给了这人不少好处,哄得他有点飘了。丹尼尔忙不迭点头,朝裴央赔上笑脸:“哦,那是当然的!你们放心,我这人最擅长把事情烂在肚子里!你瞧瞧这么多年下来,连你这个当事人不都一无所知嘛……”他欠了裴央的眼见着丹尼尔和婀娜驻唱亲亲搂搂地往舞池里去,裴央轻声嘟囔一句,“干嘛要对恶势力低头?”她转过头去看沈亦,见他望着吧台对侧的烛光,失神似地呆着。黑瞳中映着火焰,眼底隐着些晦暗不明的情绪。听到她说话,他旋即凝眸看向她。她穿的一袭白,映在他眼里,倒衬得他似眸中有光。沈亦笑了笑,“那你希望我怎么着,手里攥些黑料威胁他?”他倒真是准备了。但裴央在,他总归收敛些。屋内来了支爵士乐队,舞池里酒酣耳热的人们随着音乐摇曳辗转,那驻唱姑娘遥遥地同他们二人招手,热情地邀请他们去跳舞。沈亦不习惯这儿的嘈杂,但他知道裴央素来是欢喜热闹的,于是侧头问她:“去吗?”裴央捂嘴打了个哈欠,继而摇摇头:“困死我了。”他们手牵着手,慢悠悠地荡回了住处。这镇子很小,唯一一家连锁酒店看着不怎么宜人,于是他们选了家民宿落脚。到了屋里,裴央倒又精神了,怀里抱了几瓶冰啤盘坐到院子草地上。沈亦拿了毯子给她披上,在她身边坐下。周围很黑、很安静,整个镇子像是只有稀稀落落的几簇灯火。耳边有遥远处海浪的声音,还有院子里风吹过树叶的细微响动。裴央靠着他肩膀,一口一口地嘬着啤酒,偶尔低下头,拔一把青草在手里把玩。沈亦在她身旁沉默不语,安静了很久,久到裴央还以为他睡着了。“他和你动过手?”他倏尔问,嗓音是低哑的。裴央没有否认,又使劲拔下一把草,交到他左手边,显然是要他接过去的。沈亦也摸不清她是什么意思,本能地张开手掌,莫名其妙地攥了把杂草在手里。“我忘了是为的什么事情,吵得凶了。”裴央的语气平和,没什么情绪,“我想从他住的地方搬出去。”她说这话时低头避着他的目光,不知道是有事瞒着他,还是本就不想聊这个话题。沈亦没再问了。在过去的十年,对他而言和苏湛有关的过往仿佛是一个小小的黑孔,正是因为他的不依不饶,这个孔洞最近急剧扩大,长成了能吞噬他的黑洞。裴央像是能感知到他的焦虑一般,伸手抱住他的肩膀,“只那一回,行李箱扯来扯去的碰到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沈亦苦涩地笑了笑。他都不知道什么样的回答是对的,或者说什么样的感受才是对的。那是他敬重又深爱的人,近来自己却不止一次地感到侥幸,幸好那个人不再占据在她的生命里……讽刺的是,他自己能给她的爱也是一样的污浊、沉重,里面混杂着许多不纯净的东西,嫉妒、绝望、猜忌、自怜……他像是站在湖边的人,远远地看着另一个自己沉下去,却又不可避免地向着那片静谧的漆黑湖水里走去。他沉浸在思绪里半晌,听着裴央在一旁吸了吸鼻子,回过神来。“冷不冷?”沈亦看向她,霎时眸色柔和下来。裴央撅着嘴,不搭理他。他望着她一会,口吻抱歉,“我是不是很丧?”裴央低着头,一边一把把地拔着草,一边恨恨地说:“谁知道呢?你是真的猛士,你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你在那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过着似人非人的人生。我又怎么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他禁不住笑出声来,低头看手里握着的不知名杂草,已经被他攥得蔫蔫儿的。裴央从他手里抓过草,把它们和她自己面前那堆归到一起,叠成拳头大的小草垛,然后歪过身子抬起右脚,猛地踏平了它,“血”溅四方。“你知道要赔钱的吧?”沈亦笑着问她。这是住家的草坪,长得青黄不接,但人家或许挺稀罕。听到要赔钱的,裴央立刻成了环保人士。沈亦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脸凑近她,在可以感受到她的鼻息的距离停顿,低声说:“对不起。”裴央抬眸看向他,眼眸湿润得像是水洗过的毛玻璃,“你们是不一样的人,你和他。”“怎么不一样?”他轻声问。“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反常,所以走迷了一段路。”她也轻轻地说。“我呢?”“你早就意识到自己无可救药,习以为常了。”她的脸上现出一丝笑容。半秒钟安静的对视后,她试图从他的怀里退出去。他没有放手,浅浅地、慢慢地吻了她,然后伸手摸摸她的脸,“我只要你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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