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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ldo;这就是所谓的纯儒吗？即使不同于那些腐儒，本身对杂学有着很深的理解，但对经学的狂热却与他们无异。实在是令人头疼，真心没见过哪个成功的皇帝是这样要求自己的。口头答应的话，也确实有些违背这些天来给自己的&lso;待人以诚&rso;的要求，但不这样又无法说服老师，那么只好先敷衍好了。&rdo;回答道&ldo;我回时刻以仁道来磨砺自己，指导自己的修养，不敢有违。&rdo;嗯，也不算说谎，对于个人生活确实应该这么做。对于可以给予关怀和信任的人，自然不能吝惜。

&ldo;知道就好，为师可是对你很是期待呢？既然你更长于史，那么我就考一考你的史论吧，以近世为例，公子以为董卓此人如何？&rdo;

这个问题可不太好答，要知道董卓可是全体士大夫的死敌，又是搅乱汉室的乱臣，为人还残暴而不顾百姓，就算有什么优点在这三条面前可以被一概抹杀。可是一味的批评既是毫无意义又是毫无新意，也不符合对人物的盖棺论定法。老师这么问可一定不是让我去骂人，那么就是找董卓的优点了，可这家伙的优点实在有限，还不如说功绩呢。可董肥肥的&ldo;功绩&rdo;是不能在士大夫面前提的，好吧，努力地去找好了。嗯，好像咱老师的老师曾经投靠过他，这个&iddot;&iddot;&iddot;&iddot;好像更不好说。

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来。顾雍笑道&ldo;怎么，连董仲颖的罪恶都想不到吗？&rdo;孙绍回答&ldo;莫非在师傅眼中董仲颖就只有罪恶吗？&rdo;&ldo;哦，公子认为他还有&lso;功绩&rso;？&rdo;&ldo;且不说董卓在边疆抗击羌胡，保护了多少西州百姓的生命和财产。就看他甫一进京，首先是拔擢士人，废除并不合理的追谥，尽力恢复京城的秩序。可以看得出至少在一开始他还有一番想有所作为的想法。&rdo;&ldo;那有可能是钓名沽誉，况且后来西凉兵都干了些什么事你也清楚。&rdo;&ldo;是的，我没想要为他翻案，我只是想说，董卓其实完全可以成为大汉的又一个皇甫规、张奂，至少是又一个段颖，他不过是一个粗鄙而有些野心的豪族，他能走到这一步完全是大汉的士族们没有控制好。&rdo;&ldo;哦，那看你怎么说。&rdo;&ldo;您认为董卓是一开始在凉州时就有了篡位的野心吗？&rdo;&ldo;不是，他那时可能只是想做个高位的将军，坐在凉州当个土豪头子，或是进入京城享受一下公卿的味道。&rdo;&ldo;是的，这就是我所说的他完全可以被变成段颖的一个翻版的理由，董卓当时没那么大野心，他也想与士人们结交，并获得好处。可是显然他们没有理他，只要拿出一点哪怕是虚假的敬意和一个在他们眼里微不足道的官职就能轻易地收买这位很有能力的将军，让他像&lso;凉州三明&rso;那样为大汉征战，可是没有。于是他倒向了宦官集团，那些阉人是不能给他实力上的支持的，他就得自己凭借在凉州的影响力来扩充力量，以防被宦官们利用完了再扔掉，由于宦官们本身没有武备力量，就无法对他进行掣肘，从而使他有了完全属于他的势力。假使士族们能掌控他，断不会令他的个人力量膨胀至此。有了实力自然会进一步刺激董卓的野心。&rdo;&ldo;嗯，说的不错，那接下来呢？&rdo;&ldo;黄巾之乱后，士族们应该想到对各地尾大不掉的情况加以缓解，可是却是私心作祟，反而是加强了地方权力。自从实行州牧制以后，大汉对各地的制约已是很弱了，加上边患频繁，所以才有了对董卓进行调动却调不走的现象。这时候已是很危险了，他们本该好好防备，却是反倒想出了个引狼入室的法子。士族们让一头小狼长出了獠牙，长成了狼王，然后又当作是小狼而想驯化它，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再说说董卓入京后，一开始他的确想做些什么，也启用了许多士人，不过当士人们都反对他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终究不能被接受，从而举起了屠刀，准备用暴力来治理天下，并最终走向灭亡。士人们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是天下陷入混乱，可百姓何辜，而受此荼毒，至于十室九空乎？董卓的失败在于他没有耐心，又用军人治民的结果。他走到这一步，未必不和士族们的不断排挤有关，由于受到排斥才想要自己完全不依赖士人们来治理天下，只是这是不可能成功的。&rdo;&ldo;你说的，不无道理，不过既然他的破坏力如此之大，那就更不应该吸纳他。&rdo;&ldo;人的行为与环境相关，若是董卓长期与士人们在一起，那由于他是特殊的一员，自然是他会被同化掉。就如孝武孝宣时对降胡部落的同化一样，处于百倍千倍于己的他人之间，对方又有文化上的优势，很难有不受他们影响的。只有能不断吸收水分的活水，才能一直保持新鲜，只是划定与别人的界限而固步自封只会是自己陷入停滞，从而腐朽。把自己限定在一定的圈子内就不能看到别人的期望，无异于自闭视听，方今世道混乱，不仅仅是礼崩乐坏这么简单，还牵涉到我大汉百姓的生存问题，若是趁此混乱还要兼并人口，刻剥良民，致使国家民族进一步衰弱，那又与禽兽何异？另一方面，蔡师对他的同情，也能说明他确有不凡之处。&rdo;

&ldo;你这样，多少有些诡辩。老师他&iddot;&iddot;&iddot;&iddot;也是无奈。并非为他歌功颂德。&rdo;&ldo;师祖也并未像司马伯达那样携家逃去，或是像荀公达那样行荆轲要离之事。他未必不是有些期盼董卓能造出一个新世界，只是没想到董仲颖这么快就失去雄心壮志，从开创者沦为一个纯粹的暴徒而已。&rdo;&ldo;这个&iddot;&iddot;&iddot;&iddot;老师确实是批评过现在的士族们只靠团结在一块去排斥别的阶层来巩固权力，就像死水一样，最终会臭的。他也确实想过不依赖士族的世界，只是这多少有些异想天开，想完全抛开士族是不可能的，毕竟现实摆在那里。&rdo;&ldo;师傅，其实我这么说，确实有些投机取巧，毕竟董卓的罪恶大家都清楚，只是单纯的批判并不能解决问题。我们得分析问题的根源，以及那些罪恶制造者的心态，主观上可能并非只是如同众口所说，而且师祖反对的应该也不是世家本身，而是对朝政和地方的的固定性的控制，任何权力长期被同样的力量占有，都会使其产生懈怠，士族也是在被他们的特权所腐蚀，而无法胜任国家的砥柱。其实凭借士族本身的力量即使不靠垄断一样能掌握重权，而且相对公平的竞争也能让士族之间产生相对良好的环境，大家凭借能力竞争上位，而不是只靠家族的垄断，这样也促进其本身的发展。师傅也知道中原士族对咱们江东士族的排挤吧，如果把固定化的朝堂转化成流动的，使能者居之，不也更有利吗？小子揣测师祖的本意，当是如此。&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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