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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第2页）

沈泽停了停，淡淡地道：&ldo;谢谢老师，但是我不打算改。&rdo;

常老师问：&ldo;……650，沈泽，越往上越难。你要考到670才能摸到北大的门槛。&rdo;

沈泽想起他爸自主招生的橄榄枝，整整二十分，加上，就能摸到门槛了。

但是他已经拒绝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他谈不上有多惋惜，只是有点不舒服，心想看这志愿表的画风，兜底的两个一个是610一档的，一个是570一本分数线档的‐‐这下可真是单程票了。

&ldo;你如果这样的话，只能祈祷你人大千万不要滑档……&rdo;常老师不忍道：&ldo;否则你掉到兜底的学校去，可能是需要复读的，你兜底的那俩大学和人大之间差距实在太大了。&rdo;

沈泽平静地说：&ldo;和北大的差距更大。&rdo;

常老师推了推眼镜，问：&ldo;非如此不可？&rdo;

那是《不可承受的生命之轻》中的一个经典对白，托马斯舍弃了一切，想要回到已经被俄占领的波西米亚，回到特蕾莎‐‐那个沿着河流飘来他床前的婴儿‐‐的身边。托马斯心里清楚，一旦踏出去那一步，就再也回不来了。

那个千辛万苦将托马斯弄到瑞士的老院长迷惑不解，问：非如此不可？

托马斯说：&ldo;……非如此不可。&rdo;

那年，沈泽站在那个办公室里，对他的老师说：&ldo;是的，非如此不可。&rdo;

他那天晚上对顾关山发微信：

&ldo;我没要砸到我头上的那二十分加分，因为你对我说&lso;要心怀敬畏&rso;。但我还是不怎么舒服，如果因为这二十分滑档了怎么办？&rdo;

顾关山回微信，回得特别有气势：&ldo;你就算退学我都养你！&rdo;

沈泽：&ldo;……&rdo;

顾关山想了想，又道：&ldo;但是我现在还没钱给你氪手游，你一单竟然给我氪出心悦客服来了……沈泽，我真没用。&rdo;

沈泽：&ldo;……我有钱。&rdo;

顾关山又给他打字：&ldo;但是等我有钱了……&rdo;

&ldo;……我有五块，我就给你四块五。&rdo;

沈泽只想捏捏那姓顾的小混账，嗤嗤地问：&ldo;这么大的口气？&rdo;

顾关山说：&ldo;剩下的五毛我要买咪咪虾条！你不要碰！&rdo;

沈泽哑口无言：&ldo;……出息。&rdo;

沈泽躺在宿舍的硬板床上，过了会儿，他放在枕畔的手机微微一震，屏幕亮起。

微信里，关山山说：&ldo;我觉得你做的很对。&rdo;

关山山：&ldo;你坚守自己良心的样子。&rdo;

屏幕暗下，片刻后又亮起，关山山小姑娘肯定脸红了一下，但是还是坚强地补充：

&ldo;……特别帅。&rdo;

沈泽嗤嗤地笑了起来。

姓顾的小姑娘还是傻‐‐可也傻的可爱。

下次再告诉她吧。

她五块钱能给自己四块五花，沈泽甜丝丝地心想，至于自己……没想好，然而整个人都死心塌地着呢，存折里那点数字算个屁，要啥买啥。

天气一天天地热起来，沈泽脱下自己穿了三年的秋季校服外套时，突然意识到那是他人生最后一次正式地穿上这件校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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