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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镜头转换，又回到海选时的情景。他垂眼，微微一顿，对着镜头恍然一笑：&ldo;他应该永远不会像我爱他一样爱我，不过没关系，这不妨碍我爱他……他嘛，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有的人，也说不出为什么，就觉得一辈子只能遇到一次。&rdo;

主持人又high了，扯着嗓子喊：&ldo;听说今天决赛，那个大家都很好奇的人终于来了。大家想不想看？&rdo;无数人在下面大喊：&ldo;想！&rdo;聚光灯同时在观众席上逡巡，最后落在张空椅子上，旁边是明殊父亲铁青的脸。

主持人有点傻眼，结巴了下说：&ldo;好，也许是出了点状况，明殊的爱人来到了现场，现在应该是走开了一会儿。&rdo;

明殊挠头：&ldo;呃……她有事先走了，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吧。&rdo;

主持人继续傻眼，幸好导演似乎在他耳麦里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立刻又神情振奋起来：&ldo;好，观众朋友们一定也关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的摄像机捕捉到了当时的镜头，请大家看看刚才发生的一幕。&rdo;

大屏幕上出现休息室里的镜头，明殊低着头看手机，小雪惊慌地问：&ldo;宋明殊，我怎么办？&rdo;

小雪和明殊窝在沙发里，头碰头看电脑上的小小视频窗口，已经默默无言许久。这时候明殊才一拍大腿：&ldo;卧槽，那时候我就在心里骂。我可从来不知道那小房间还藏着摄像头，平时还都在那里面换衣服。导演草泥马太龌龊了！&rdo;

小雪听了直笑。镜头里的小雪问：&ldo;我走了你怎么办？&rdo;明殊停了停，恍然一笑说：&ldo;能怎么办？凉拌呗。&rdo;

镜头回到舞台上。主持人问：&ldo;明殊，能告诉我们女朋友收到的短信说什么吗？&rdo;

明殊一脸尴尬：&ldo;呃……她的初恋男友失踪了一阵，刚才正好发现了他的下落。&rdo;

观众席上一片唏嘘，主持人安慰地拍他的肩，背后的大屏幕上很适时地回放了明殊唱到&ldo;neverdi&rso;llfdonelikeyou&rdo;时泪光闪动的镜头。主持人用追悼会上的沉痛语调说：&ldo;明殊刚才说，爱一个人有时候也要懂得舍弃。我觉得这话十分有理，有时候磨砺是成长的必经之路。&rdo;

小雪颇觉得过意不去，黯然说：&ldo;对不起，那个导演和你的经纪人后来没为难你吧？&rdo;

明殊不以为意地揉她的头：&ldo;呵，可把他们给高兴坏了。特别是我经纪人，解决掉前女友，给女粉丝们腾个地儿，他比打了鸡血还兴奋。&rdo;

后来明殊夺冠自然毫无悬念，幸好导演厚道地在她的脸部镜头上打了马赛克，要不然近几天网上各种口诛笔伐，一人一口唾沫星子能把她这个女版陈世美直接打成筛子。比如一个女网友写的：&ldo;那谁，且行且珍惜吧，因为你以后再也遇不见这么好的男人。&rdo;

小雪又叹气：&ldo;宋叔叔宋阿姨呢？他们一定在心里怨我。&rdo;

明殊笑：&ldo;哪儿能啊。我爸你知道，觉得是我出了名对你关心地不够，故意把你逼走的，把我臭骂一顿，天天逼着我回来哄你回头。我妈嘛……&rdo;他停了停，&ldo;……忙得很。这几天给我介绍对象的快把家里门槛踩断了。&rdo;

她忧心忡忡地问：&ldo;那你怎么办？&rdo;

他咧嘴笑得没心没肺：&ldo;还能怎么办？你当着全国人民的面儿把我给抛弃了，我伤情个十年八年，也在情理之中吧。&rdo;

她无奈。这时候手机在口袋里忽然响起来，她低头看了看，即刻站起来：&ldo;我得走了。&rdo;

明殊也无可无不可地站起来，送她到门口。客厅里没开灯，只有电脑屏幕上的一点点萤光，照得人脸色阴郁。她站在门口穿鞋，明殊冷不丁地说：&ldo;有件事忘了告诉你，阿仁的太太，又怀孕了。&rdo;

她惊讶地抬眼：&ldo;什么时候的事？&rdo;

明殊停了停：&ldo;就前阵子，决赛前那一天发现的。&rdo;

她这才恍然明白，明殊唱&ldo;neverei&rso;llfdonelikeyou&rdo;的时候为什么和以往不一样。而且他那时候说，爱一个人也要懂得舍弃。

就着屋里那点冷冷的微光，她看见明殊垂下眼。全世界也许只有她看得见，永远满不在乎的宋明殊，在某个阴暗的背光处，垂着眼，神情寥落的样子。他要的他永远给不了，所以只好舍弃。

她鼻子一酸，走过去一把抱住他。

他的身子僵直，静默了一刻，才像往常那样揉乱她的头发：&ldo;你哭什么？该哭的人不是我？这回我再自欺欺人也回不去了。&rdo;

她打掉他不安分的手：&ldo;我替你哭一会儿。&rdo;

他朝她咧嘴笑：&ldo;这样不挺好？等你三十六岁了，如果还嫁不出去，还可以嫁给我。&rdo;

许多事象走不出去的怪圈。多少年前，在纽约某个昏黄的风雪之夜，他们也有过类似的对话。那时候他们都在蛰伏，因为等待而心如止水。

那时候她相信上弦月代表分离，下弦月代表重逢。现在她早已不是相信这些的十七岁少女，可是她与阿远，确实重逢在下弦月的晚上。

那时候地铁上看不到月光，只有头顶幽暗的灯光。阿远坐在最角落里，望着她的目光平静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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