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楼好脾气地笑了笑：&ldo;想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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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夫人让她坐下：&ldo;你外祖父外祖母好几年没见你了，你这几日好好陪陪他们，还有你两个表兄弟…&rdo;她迟疑片刻，还是道：&ldo;你是主家，要客气招待着，不得再斗气使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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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御是她看走眼，这两个是陈家子孙，大的大她两岁，小的小她一岁，哪个都挺合适，有陈老爷子做榜样，品行是再没有不好的，是以沈老夫人难免动了些心思，而且瞧着她外祖父外祖母对她喜欢的样子，倘若以后真能成事，有这两人护着，日后在陈家也能顺顺当当的。

沈琼楼难免用现代人的眼光看事，想着这身子才十四岁，压根没往亲事那处想，老老实实地道：&ldo;那是自然，不光是我，大哥和二哥已经邀他们谈诗论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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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夫人见她没懂自己的意思，忍不住翻了翻眼睛。

沈琼楼低头跟她说些闲话，沈老夫人瞧着孙女艳若春华的面庞静静出神，她说了半晌没得到回应，下意识地抬头瞧了眼沈老夫人。

她目光难得柔和下来，卸了往日冷硬的架子，抬手抚了抚沈琼楼的脸：&ldo;你如今越发像你三姑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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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沈老夫人神情有些恍惚，在烛光下竟显出十分的苍老疲惫，眼里隐约沁出泪光，沈琼楼瞧得心里一惊，反手握住她的手：&ldo;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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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夫人这才回过神来，接过江嬷嬷递来的绢子揩了揩眼角，怅然地叹了声：&ldo;当初你姑姑是京里数得着的美人，要不是没有这般名声，她后来也不会…&rdo;她微微一哽。

沈老夫人向来不是爱饶舌之人，但今天瞧见孙女又想起了早逝的爱女，便觉得心头堵得慌，不吐不快。

沈琼楼又把她手握紧了些。

她顿了片刻，又用绢子掖了掖眼角：&ldo;你如今又生得这样像她，我倒宁可你生的平庸些，也好过这般惹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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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琼楼觉出她指尖在轻颤，并不是恐惧，而是愤懑和哀痛的颤抖，她犹豫一下：&ldo;三姑姑…到底怎么了？&rdo;

沈老夫人靠在丫鬟捧来的迎枕上，微阖着眼，神情疲累：&ldo;当初还是世子的魏王过年大宴的时候回京，不知怎么就在宫宴上瞧中了她，又细细打听了，再同桂儿接触几回，过了一个月便使人来提亲…这桩亲事，我和你祖父本来是不愿的，宗室里错综复杂，是这世上最高的门第，而且世子总归要到外地就藩，咱们这些至亲几年都见不着一面，便是出了什么事儿咱们都不知道，也说不上话…&rdo;

她手指散乱地拨着念珠：&ldo;我们两个老的当时便婉拒了，但魏王三翻四次过府恳求，桂儿虽然没开口提，但人却瘦了一圈，我们瞧着也心疼，再没过几日，圣上又有意赐婚下来，我们一合计，也只得允了…现在想想，纵算当初拼着违了皇上的意，让桂儿伤心，我也断断不能同意这门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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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眼睛陡然睁开，一向平淡温和的脸上露出深切的痛惜和恨意，让沈琼楼一惊，忙把她的手攥紧了。

&ldo;她嫁过去后没两年便传来有孕的消息，我和你祖父高兴坏了，忙忙地命人准备了补身子的药，谁知道我们两个才走到半路，魏王府那边竟送来消息，桂儿和孩子…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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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琼楼一惊，沈老夫人声音转为嘶哑：&ldo;那时候已经是隆冬腊月，我和你祖父冒着大雪赶去魏王府，只看见了桂儿的尸首，肚子隆的老高，人却瘦的脱了形，那魏王，那魏王…当初求娶的时候口口声声说要跟桂儿携手白头，一辈子只要她一个，可他身边却站了两个侧妃，零零碎碎七八个妾室，当初没娶桂儿之前装的也是孑然一身，可这才两年的功夫，身边竟绕了这么多莺莺燕燕，这便是他的深情厚谊！

我现在想想还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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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夫人冷笑几声：&ldo;我们诘问他事情原委，他也只是推脱不慎小产，倒是装了一副哀痛模样，可是有个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