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孙若兰到了方南的时候,叶听雨的脑子才算是大好了。
孙若兰托了原来的朋友找的关系,见了方南县的县长,也是常委。因为有女客,酒桌上大家都显得很斯文,县长叫宋炎城,戴个眼睛,颇有点大学教授的派头。席间自是一番客气,双方约定第二日去勘察场地,投资方的资质就不必勘察了,只要验明正身,孙若兰是华强的老总就可以,毕竟名声在外。
现如今方南县的政策,投资额度超过七千万的,一年配给三百吨的原矿售卖许可,这是一种补贴性质的许可。傻子都知道原矿是稳赚的,找好地方,山包包钻几个洞,完了灌药水,过几天抽出来提炼一下就是原矿了,比种庄稼还容易,每吨利润在三到五万左右,这样算下来,即便是按最少的三万计也有近千万,这是作为工厂初期发展的资金补贴。而且这个政策可以持续五年。
划个山头给你,三百吨可以自己去挖,也可以承包给别人,当然没人会这么傻,说三百吨就只挖三百吨,肯定是偷着拐着顺一点出去,这里就涉及到一个关系问题,官场水深,如果不和当地的诸侯搞好关系,这些小动作是做不来的。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那地下面有没有三百吨的储量,除了官方的资料,还得靠自己找人去勘探。
这是现下国家对矿产资源管制期间的政策,五六年前没管制,一些本地大佬圈了不少地去。每个行业都有圈子,方南作为稀土资源最密集的县份,搞稀土的也有自己一个圈子,真正的原矿资源,都被几家把持去了,这帮人跟黑白两道都沾点边,等闲人是再难插足,再说国家也不允许投资原矿,这些人就等于是坐拥金山。不过稀土不比钨矿煤矿,存储量虽说大,几十年下来也被弄的差不多了,孙若兰要投资建设加工厂,明着是搞深加工,实际上都知道有一半也是冲着原矿去的,知道的富矿地都让人给拿走了,一群大佬也在看,看孙若兰圈哪块地。
这帮子都是人精,如果知道背后有个叶听雨,那地一准的拿不下来,因此叶听雨教诲李成孙若兰要慎之又慎,甚至打趣地道,要像鬼子进村,偷偷地干活,打枪地不要。
接风宴过后的当天夜里,孙若兰和李成几人住在同一个宾馆,刘泰阳费立国等被安排出去嗨皮,李成半路被孙若兰叫回宾馆。
“那个叶听雨说的都是实话,我今天下午让人去看了,结果刚出来,储量就是他心算的那么多,要说这人也是个人才,就是当初时运不济,给弄进去了,要不然现在指不定坐到一方大员的位置。”孙若兰拿个电吹风吹头发,飞利浦的电吹风噪音很小,因此话音虽不大,李成却听的清楚。
“你还不信我么?我可也有份子钱。”李成说道,在叶听雨这接受了几天教育,他总算是明白这行里头的道道,也知道孙若兰这投资建厂是为的啥了,这事违法算不上,犯纪是肯定的。李成自觉没有必要来搞矿,不过孙若兰当初说的明白,大家互相持股,心里也踏实些。再想想孙若兰当初在汉成制药艰难境地时的雪中送炭,李成话到嘴边终是没说出口。
“怎么?怪我事先没告诉你?”孙若兰在镜子里看到李成不自然的表情,还以为是李成心眼小,笑道,“这种事不是一万两万,几千万现金投下去,估计后期还得押货,还得准备流动资金,算算差不多上亿了,就是亲兄弟我也得调查。没打招呼是我的不对,不过时间也太紧了,明天就去看地,来不及。”
“再说了,我手底下还一大帮子人呢,我得为他们考虑,这钱要是砸到水里,我是够过日子了,可我的那些人员怎么办?算算也两三百号人,这还不算工地上的工人。”孙若兰道。
李成突然笑了起来,“虚伪了吧孙老板,按我们那时候的课本,你不就是一万恶的资本家么,怎么搞得还跟劳动阶级的大救星似的。”
“怪不得小张说你讨人嫌呢,不会好好说话么,冷不丁让你给噎着!真是的,”孙若兰没好气地道,“别忘了,你现在也是个资本家来着,劳动人民的血汗你还剥削的少啦?”
“行行,好好说,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有老叶在,技术上肯定是没问题。我药厂那边事情还多着呢,你这边一弄,那里肯定没心思管了,我还是得靠自己!不过话说回来,原矿配额的事情,建议你还是收敛点,小心驶得万年船,”李成一脸地关心,“我可听说,拿原矿配额做文章的人,背后可都是有人拿干股的,我们都是外地人,这种事,盯的人多。”
“你放心,出不了篓子,他们有人,我就没人么?你以为我是心血来潮想起来搞矿啊?在这些搞矿的老板们眼里,我也就是个小蚱蚂。别看这方南县小,还是国家贫困县,那些矿老板背后,不知道有多少高官要员呢。要不是我爸的老战友帮忙,还轮不到我谈这个生意……”孙若兰突然心情大好,李成虽然说话爱抬杠,有时候还挺贫,不过被人关心的感觉总是好的。
“感情你是深谋远虑都铺垫好了啊?那还让小张他们先跑来这干什么?都快过年了,你这不是折腾人么?”李成迷惑不解。
“地其实人家早给我备好了几块,明天过去挑就是了。让他们来,是锻炼锻炼,闲着不也闲着,这种事情,看起来没有意义,实际上作用很大,不管大公司还是小单位,工资待遇差那么一点是其次,有事情干让人忙活起来才是真的,我以前就是事业单位上班的,正经事情不多,人闲的慌,那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来了,人际关系也差,整天勾心斗角的……”孙若兰拿了个橡皮绳,把头发束起来。橡皮绳是黑线缠绕的,普普通通一根扎起,手一抖,大蓬的青丝如绸缎飘落。
“这是,免费的管理学课程?”李成笑了。
“别笑,话糙理不糙,你到上海的中欧去学,可学不到这些东西。”
“谢谢,谢谢孙老师关心!”李成怎么也不觉得披头散发的孙若兰像是个老师,脸上不禁带点笑意。
“我可不是关心你,我是关心我那点股份,汉成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别又被你们整的散了架。钱笙玉,周计划,还有那小伙子,叫什么来着?都是你一手带进去的老人,我也不好调整他们的职位,不过这责权利也太不明晰了,这样下去早晚出乱子,还有财务,钱大姐以前就是工厂里的会计,你让她当财务科长,也太不合适了,避个税都不会。”说着说着,孙若兰暮然觉得这两个关心多少有点暧昧的意思,顿了顿,只看着镜子里在点烟的李成,“你看我是不是快到更年期了,说话这么絮絮叨叨的。”
李成被烟呛到喉咙,大声咳嗽起来,好一会才缓过气来,“哪里的话,其实看起来你比我年轻多了。”
“这话说的够违心的啊。”孙若兰笑道,眼神却不由自主的比较了一番,她这还是头一回仔细打量李成,李成刚说看起来比他年轻是夸张了,但李成的脸形和气质比同龄人要成熟很多,再加上孙若兰保养得体,两人站一起,外人看来年纪还真差不多大的样子,孙若兰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成,李成在镜子里吐了口烟,说道,
“不违心,你可以怀疑我的智商但不可以侮辱我的真诚嘛……我蹲了几年苦窑,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多了。根你走一起人家还以为我是你大哥来着……”
“好了好了别贫了,反正你拍马屁也不需要成本。说正事,明天我们一起去签合同。”
……
签合同的那天,是农历十二月十九,葵丑月乙丑日,大寒已过,离春节只有十天的时间。刘扬记得很清楚,因为他那天在翻黄历,黄历上明明白白写着:诸事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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