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庞灵倒是头脑清醒:“这马小凤应当是宣曌割舍一魂造出的历劫凡身,现在那一魂已经被斩神剑抹灭,宣曌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这里来,我们暂时安全了。”
&esp;&esp;陈默也是这样认为的,他看了一旁神情难辨的雪真一眼,对宗主道:“宗主,我记忆已经全部恢复了,但还想在这里留一会儿,宗主和殿主若是有事,可以先行离开,我自己可以回去。”
&esp;&esp;宗主终于回过神来,下意识道:“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esp;&esp;说完后,他看到了一旁神色莫测的雪真,顿时反应过来,不再说话。
&esp;&esp;陈默知道宗主误会了,但也没说什么,和两人道别后,慢慢从天上落回了国师府中,停顿片刻,向前屋走去。
&esp;&esp;两位师尊见此,顿时明白过来,小默留下来不是为了雪真,而是那位养育了陈默十数年的陈老爷。
&esp;&esp;堂屋里,陈老爷不知何时穿好了衣服,正襟危坐在大堂之中。
&esp;&esp;陈默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身形端正、唯独眼睛紧紧盯着他的华裳老人,他腰上的玉佩还是三年前陈默在寿宴上送给他的那枚。
&esp;&esp;“爹。”陈默说,声音并没有刻意亲近,可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esp;&esp;陈老爷眼神颤了颤,身体僵硬着,嘴唇紧抿,一个字也没回应。
&esp;&esp;“爹,我来向您道别。”陈默继续道。
&esp;&esp;“你还是我儿子吗?”陈老爷沙哑着声音,终于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他红着眼睛,死死盯着陈默。
&esp;&esp;陈默心头一颤,张了张唇,正要说些什么,陈老爷却是很快打断了他。
&esp;&esp;“我儿子怎么会主动要求离开京城?他最是嚣张跋扈了,出了京城,谁都不认识他,他还怎么仗势欺人呢?”
&esp;&esp;陈默看着声音颤抖的陈老爷,没接话,也没移开目光。
&esp;&esp;陈老爷自顾自道:“我的默儿,他长大了。”他说着,终于正眼看向陈默,“我的默儿,长大了。”
&esp;&esp;“长大了,就该自己出去闯了。”陈老爷说着,掌心紧攥着桌沿一角,神情渐渐平静下来,“你走吧。”
&esp;&esp;陈默终于再度开口:“爹,我走了。”
&esp;&esp;陈老爷摆摆手,陈默于是转身离开,跨过大门,身影逐渐被仙光笼罩。
&esp;&esp;陈老爷坐在大堂正中央,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离开过座位。
&esp;&esp;可他的手,却在陈默离开后,紧紧地、长久地攥着那块玉佩。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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