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画愣住了,其实按说她也是知晓这些的,只是等到真正的处于事中的时候,竟未能够真正地意识到。
……怪不得他连买东西付钱都不知晓,原来是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一时心绪极为复杂起来,看向顾景:&ldo;啊……那先前你为何答应要带我下山?&rdo;又长出一口气:&ldo;幸好那日没有出事。&rdo;
顾景并未回答也未看她,仿佛她们讨论的人并不是他。
长筠笑着眨眼,道:&ldo;先不提这些。顾小公子此次竟又与青画遇见,倒也是别有缘分。&rdo;
青画倒是极为头痛,本以为被发现偷学了外家功法已是麻烦之极,这下可好,突然又得知私自诱使天祁山主的亲儿子下山的也是她,新罚旧错一并加起来……足够把她扔进西山再十年的。
&ldo;你们准备何日启程?&rdo;长筠似乎未感受到她的焦灼,一边批着折子一边笑道。
&ldo;……明日。&rdo;
长筠想了想,道:&ldo;也好,沉玉过两日便要回家一趟,你先错开他吧,否则又得打一架。&rdo;
青画哼一声道:&ldo;我还当他在潞河不舍得回家了,美色误人呐。&rdo;
&ldo;当心这话让他听到,不然你死定了。&rdo;
被赶出大殿的时候,青画还一步三回头地瞅着长筠,似乎期盼她能留她一留,却不料越发被嫌弃。
&ldo;唉。&rdo;青画摆弄着袖角,眯眼叹一口气:&ldo;这种天儿最适合去后花园睡觉……&rdo;
&ldo;走吧。&rdo;顾景道。
&ldo;去哪?&rdo;
&ldo;后花园。&rdo;
趴在荷叶上的时候青画依旧在愣怔着,怎的如此轻松就一口答应了带他来了荷塘?思前想后,她估摸着大约还是因为对他怀有一丝愧疚之心。
&ldo;哎,&rdo;她摇一摇尾巴,在水里荡出一层涟漪来:&ldo;之前给你的那个簪子呢?&rdo;
顾景睁开眼,从飘荡的小船上坐起身,身周是连成片的荷叶塘,同池水般一派碧绿葱葱,清凉入脾。
可船边荷叶上趴着的小青蛇却比这满池碧绿更萃亮一分,一转眼便看得到。
顾景看着她的眼睛,叹口气从半束的发上摘出一根墨色发簪来,&ldo;在这。&rdo;
嗅到属于自己的熟悉的妖气,青画眯眯眼,没一儿瞳孔却突然一缩:&ldo;等等!这个气息……你父亲他们,是不是早就被发现了?&rdo;
顾景看她一眼,将发簪收起:&ldo;嗯。&rdo;
&ldo;…&rdo;这下可好,人家天祁山的人怕是早在几十年前就知晓是她拐走了山主的儿子。青画垂下脑袋,叹息自己当时怎会如此不当心留下罪证。
&ldo;同行这许多天,你竟然从未发觉它的气息。&rdo;顾景看着她的眼神微妙。
而落在青画眼里这目光却成了嘲讽,她蜷缩起身子,脑袋一点水面,垂头丧气道:&ldo;谁知道你都已修成仙身还带着它。&rdo;转念又一想,这可是她的特殊的信物,顿时支起上半身怒道:&ldo;你是不是第一面就认出我了?!&rdo;
顾景怔了怔,神色复杂地看她一眼。
&ldo;果然,&rdo;青蛇呲起牙来,竖瞳道:&ldo;怪不得先前还刺了我一剑!&rdo;
&ldo;…只是划破了一道。&rdo;
&ldo;狡辩。&rdo;她冷哼一声,却低下身子伏好未再动弹:&ldo;也罢,就当是偿还你当时受的罚。&rdo;
&ldo;偿还?&rdo;顾景慢慢眯起眼,周身的气息冷下来,半晌才转开目光平躺在小船上,语气平静:&ldo;你怕是偿还不清。&rdo;
青画一愣,干脆化成了人形,瞳孔成缝:&ldo;那你还要如何?&rdo;
她半身气势汹汹挂在小船上压得单薄的船身侧了侧,下半身却依旧伏在荷塘上,烟绿色的衣衫同发尾一同浸在池水里,铺展在水面上。
因得化人之时她还半浮在水面上,此刻衣衫已然半湿,眼睫上还颤颤挂着水汽。
顾景依旧平躺,只依着倾斜的船身看她,一动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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