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瘦高的特务翻了翻眼睛,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ldo;嗯,你还算懂事。今儿就这么算了。后面还跟着俺们的人呢,别又瞎咋唬。闯下大祸。&rdo;
&ldo;多谢,多谢。&rdo;小全心中翻腾了一下,点头哈腰地表示感谢,&ldo;都说是不受磨练不成佛,要不是受了您的教训,接下来还不知道闯多大的祸呢!您请里面坐,喝口水,歇歇脚。你看这大热的天,我让弟兄们去买几个大瓜。解解渴再走?&rdo;
瘦高特务的脸sè缓和下来,舔了舔嘴唇,回头看了看两个同伴。一路走来,也确实渴了,便点了点头,说道:&ldo;大瓜给俺们后面的弟兄预备着吧,俺们三个急着走。喝口水就得。&rdo;
&ldo;那真是怠慢了。&rdo;小全赶紧伸手把特务往炮楼里让,笑道:&ldo;这瓜还给您几位准备着,啥时来啥时吃。&rdo;
&ldo;呵呵。你还真是个精明人,好。以后有好事我也照应照应你。&rdo;瘦高特务笑了两声,愈发觉得这个皇协军军官会来事,这话说得好听,这事办得也让人舒服。
三个特务一进炮楼,眼睛还未适应里面的昏暗,前后几把雪亮的刺刀便逼到了胸前后背,耳旁只听见厉喝,&ldo;别动,动就捅死你们。&rdo;
三个特务连动也不敢动,只觉得刺刀的寒气都刺进了骨子里。&ldo;别误会!别,别冒火!刚才是俺的错,是……&rdo;瘦高特务咧着嘴,吓得说话直打嘟噜。
&ldo;把枪都下,把衣裤都扒了,捆起来扔后面去。&rdo;小全懒得答理这个家伙,对着队员们下达着命令,又催促道:&ldo;动作快点,后面还有他们的人呢!对了‐‐&rdo;他一转头盯住了瘦高的特务,厉声问道:&ldo;后面有多少人,说,不说实话,现在就捅死你。&rdo;
&ldo;十,十五个。&rdo;瘦高特务感觉到逼着他的刺刀威胁xìng地又向前捅了一下,都扎进了肉里,疼得他一咧嘴。
小全向四周扫了一圈,手指点着,&ldo;刘二柱,何胜魁,田光,你们三个换上他们的衣服,顺着大道向前走,走得别太快,也别太慢。&rdo;
&ldo;振华,你带一小队埋伏在炮楼后面,等我这里的枪一响,就冲出来,给狗特务们来个狠揍。&rdo;小全的命令短促有力,指挥得清清楚楚。
&ldo;明白了。&rdo;赵振华咬了咬牙,转身出了炮楼。
&ldo;你们几个,在炮楼上架好机枪,听我命令。&rdo;小全继续指挥着。
个队员蹬蹬蹬跑上了炮楼二层。
……………
十几个便衣特务一会儿走大道,一会儿钻庄稼地,一会儿又趟过漫荒郊野,跟前面的三个便衣特务保持着一二里地的样子。眼见前面是小炮楼了,小队长便带着人上了大道,野地里走得辛苦,rì头下也口渴得很,他们便想在这里喝点水,休息一下。
路上的障碍杆已经挪开,小全带着两个皇协军在此迎候。
&ldo;辛苦了,辛苦了。&rdo;小全点头哈腰,伸手紧着让,&ldo;刚过去的弟兄已经打了招呼,茶水马上就好,诸位喝口水再走吧!&rdo;
特务小队长傲慢地点了点头,带着十几个特务来到了炮楼前搭建的席棚里,歪七扭八地往长板凳上一坐。
&ldo;茶水马上就来,我去端。&rdo;小全笑着将一盒纸烟打开,放到桌子上,带着两个皇协军转身进了炮楼。
特务们也不客气,把纸烟一分,乱七八糟地吸了起来。
&ldo;这个家伙倒挺懂事儿。&rdo;一个小特务殷勤地给小队长点上烟,斜瞅了小全的背影一眼。
小队长鄙夷地笑了笑,顺着大路望去,他的三个手下已经走出了老远,只能看见背影。
小全上了炮楼二层,居高临下冷冷地望着下面的特务,眼睛微微一眯,上下齿间崩出个&ldo;打!&rdo;两挺歪把子象刮风似的朝棚下、棚里哒哒哒地扫shè起来。一串枪弹,一溜火光;一溜火光,一阵浓烟。乘凉的小席棚子,完全让这突来的烟火笼罩住了。
特务们猝不及防,在弹雨中战栗、颤抖,象被狂风吹卷的落叶。机枪刚一停歇,赵振华已经率领着队员们冲杀而出,手中的驳壳枪向着幸存的特务们喷shè出死亡的子弹。
……………
一弯新月挂在天空。旷野里,不时地吹过清凉的小风。树上,布谷鸟凄惶地断续鸣叫。远方,蛤蟆乱鸣。
这是有钱人家的一个大坟地,除了有大小不同的土坟头,还有残破的石人、石马和背驮着大石碑的石龟。青松翠柏遮住天,蒿子芦草长满地。大坟地西面,是一片茂盛的庄稼地。
一个巨大的坟包,里面已经被掏空了,孟有田正坐在里面喝着热汤。面前一个小泥炭炉里的炭火正旺,发出红sè的光,但洞口荒草密布,洞里又遮了草帘,一点光亮也透不出去。
&ldo;嘁哩喀喳,连伪军带特务,今天愣是收拾了三十多,真痛快。&rdo;赵振华脸上被炭火映得通红,顺手摸出一个小酒瓶,咕咚喝了一大口,被辣酒冲得挤眉弄眼。
&ldo;别得意忘形,酒更不能多喝,会误事的。&rdo;秦怜芳给孟有田添上热汤,却转脸劝诫着赵振华。
赵振华咧嘴一笑,收起了小酒瓶,解释道:&ldo;太高兴了,就这一口,保证没事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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