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是森严之地,还是栽松竹一类的更为妥当些。”王文远咳嗽了两声,没有再多言。稍稍一顿,岔开了话题,“今儿在朝堂上,皇上龙心大悦,连连夸奖你案子办得不错,以后特准你到御前走动。”
“这都是王大人器重栽培的结果,秦凌正要感谢大人呢。”
秦凌的谦逊,听在王文远耳中,甚觉顺耳。他敛去了面上忧愁之色,满意的点了点头,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一步,余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秦凌没有推辞,他今日来牢狱,本身也就是为这事。
牢房内的光线昏昏沉沉的,辨不清来人,只隐约能听见脚步声。
听见动静,冯林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腾地一下站起来,两手扒在栏杆上,探着脖子向外张望。
他本来以为,秦凌象征性的羁押他两日,就会寻个由头放他出去。
谁曾想,眼见着大半个月过去了,秦凌不仅没有放他出去的任何意思,来探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这还是不是最坏的。
两日前,两个低贱的狱卒,不由分说的将他带出大狱,说是秦凌要传唤他。
当时,他喜不自禁,以为是秦凌发话,要释放他。所以,往公堂去的一路上,他都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不过,到公堂时,他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儿。
他亲眼看着,秦凌当众拍下惊堂木,并且当堂拿出人证,物证。不光是李三一案的,还有被他下了大狱的妓院的老鸨,以及别的他有印象或没有半点印象的人或事。
桩桩件件,也全然是他亲自所做。所以,他百口莫辩。
但这些事,是他从前与秦凌高谈阔论时,拿来当谈资用的。直到此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是被秦凌给骗了。
“冯兄,我来送你一程。”
秦凌似笑非笑,一双乌黑的眸子盯着冯林先。
在大狱中,住了大半个月。冯林先早就不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长相俊秀的贵公子哥。而是,灰头土脸,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阶下囚。
此刻,他的浑身上下,还带着一股牢狱里特有的腐朽气息。
“你还敢来!”
冯林先的目光里透着恨意,将手从围栏的缝隙中伸出去,企图去抓秦凌的衣衫。
都怪他,害他到如斯地步!
奈何他的手长有限,秦凌的身子近在咫尺却触不可及。
秦凌站着没动,眼皮抬也没抬,轻描淡写道:“冯兄,我好心来瞧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罚酒!”冯林先面色突然一转,哈哈笑了两声,“就你?一个贱奴生的下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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