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恬刚适应烟花棒,乍一听到爆竹的响声下意识捂住耳朵。回头看去,一排二踢脚围得整整齐齐,中间一个圆筒燃着火光,边响边打转。转到哪哪的二踢脚就炸起来,劈里啪啦的动静响彻整个小院。宋楚云的面庞在火光映衬下显得温柔俊朗,他招招手,唐恬就乖觉缩进了他怀里。以前过年小夫郎只能扒在门缝上看弟弟妹妹们玩这些,现下堆得满满当当的家伙什都归他所独有,无需再去羡慕别人。在一声响过一声的爆竹声里,辞旧迎新的意味就愈发令人清晰而深刻了。--有宋楚云的耐心教学,唐恬对这类玩物们上手极快,很快就不需要他再进行指导,自个儿就能琢磨出新花样来。小夫郎兀自在院子里疯跑,一会儿拿烟花棒追鸡赶鸭的吓唬,一会儿拿炮仗堆土堡炸出坑洼。玩上兴头还将宋楚云给驱逐出境,理由是他会妨碍宋初八吟唱新年颂歌。无奈下宋师傅只得退位让贤,忍笑站到一旁,拿自家夫郎玩腻的小摔炮解闷。唐恬见他对每样物什都能说道一二,便以为他是很有经验的。殊不知这也是宋楚云第一次在过年时玩烟花爆竹,看上去经验丰富,不过是占了个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的原因而已。折腾半晌,小夫郎终于玩累了,颠颠的凑到夫君跟前昂头讨水喝。他手上搭了土堡的全是泥,宋楚云就倒来碗温水喂他。“跑这么久,后背有汗没有?要不要帮你把外衣脱了,免得风一吹盗汗要咳嗽。”小宋哥哥如今有升级成小宋爹爹的趋势,唐恬砸吧着唇瓣摇头,脸侧微烫:“又拿我当小孩子”“可你就是个小孩子啊,哪有大人会拿烟花棒追着鸡鸭吓唬的。你瞧瞧,红红和阿黄都被你吓的不敢生蛋了。”宋楚云失笑,强行把唐恬捉过来在后背上摸了一圈,发觉是有些热但没真出汗才放他站好。“你不高兴。”小夫郎任凭摆弄,盯他看了须臾方道出结论。宋楚云对此也不多加遮掩,舒了口长气笑道:“没有不高兴,只是想到点很久以前的事,有一丝丝惆怅。”唐恬不会说那种很动听的话来宽慰人,就把掌心搭在他手背上,无言倾听。“我母亲在我十三岁那年患上重疾,恰巧那几年我父亲生意很忙,总是没时间陪她。为报复他对母亲的冷落,我蓄意逃避掉家里安排的前景,去了个他找不到的地方。”“说来也是太年轻,想着他既不在意亲人离世,那就让他再度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所以每次出任务我都很拼,真就是连命都不要了的那种拼法。”“我以为终有一天我会死在边境的某个角落,被盖上国旗光荣送还回家。不料实在是命硬,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接连丧生,而我却四肢健全圆满退休。”那是宋楚云深藏在心底里的一道旧伤疤。像他们这种执行特殊任务的特种兵,每隔五年就要大规模替换一次在职人员,以便提高生面孔的新兵打入毒枭内部当卧底的几率。宋楚云退伍时二十五岁,距离上一次替换人员,刚好五年。他本该在执行完最后一次任务后,和协同作战的部下们一起回去嘉奖受勋,却就是那次任务让整个小分队受到重创。重创程度严峻到除他之外,无人生还。他成了那次任务的唯一幸存者,在浓度极高的雷管连番轰炸下没伤到致命关节,且被抢救出来时仍保有清醒意识,堪称奇迹。“我有时就在想,那么多的年轻士兵都被埋在了杀人不吐骨头的边境里,那些人有的年纪比我还小,有些能力也远超于我,可为什么偏偏是我幸存。”宋楚云笑意中带了苦涩,他是真想不明白,纵然世事无常,可因为新兵的一点失误就赔上整个小分队的所有性命,那天道也未免太过残酷了。而他作为小分队的指挥官,看着朝夕相处的兄弟们一个接一个停止呼吸。那最后活下来的人,又要用什么样的勇气去面对余生呢。唐恬听不太懂他话里的某些词意,但他能感觉到,宋楚云身上正在弥漫开一种很强烈的悲悯和自责。他在历经这些事后重新审视起了自己。——如果不能成为挽救世间一切苦难的救世主,那就做为所及之人遮风挡雨的平凡英雄。宋楚云不会因无法保全亲手带起来的小分队,便就此钻入质疑活着意义的牛角尖,与生俱来的责任感迫使他不论身处何地都要做个积极向善的人。只是偶尔午夜梦回,看见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朝他微笑时,也会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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