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们送上生日贺礼,什么名贵的古画瓷器,金雕玉琢的首饰,有的富商直接抬了两箱白银来,让梅天离自己喜欢什么就去买什么!
等到客人来得差不多后,便开始上午膳,其实也是生宴菜肴,因为人数太多,便将桌凳布置到了场院里,反正今日风和日丽,阳光正好。
梅天离座位自然被安排在了中间,被众星捧月地围住,众人起身一起敬酒,恭祝她十五大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梅天离仰头灌了自己好几杯,她好怕折寿啊!
喝酒可以把酒杯拿到面纱里喝,但吃饭就不行了,梅天离不能在众人面前掀面纱,以免引起混乱,于是只能端坐着看着众人吃,时不时接受敬酒。
看别人吃得唾沫横飞,她却只能一动不动地装淑女。所以,梅天离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端坐了快半个时辰,见众人吃得欢天喜地,梅天离也可以撤了,她得回到寝阁里脱了面纱用膳,等吃完了再出来。
刚想走,苏粉桃的贴身侍女浓枝便走了过来,递上了一碗羊奶杏仁寿桃羹,蒸得很烂,可以直接喝服。
浓枝笑道:“四小姐,这是大厨专门为您准备的羹汤,里面加了寿桃果肉,这个您可得当着大家的面吃,这样生辰才圆满。”
众人一听是寿羹,都笑着看向梅天离,一般生宴上总会寿星总会吃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比如寿面,寿桃,寿饼。苏家的习惯是寿羹。
梅天离看着浓枝的笑意,又看着寿羹里漂浮的果肉,拿起碗,放入面纱内准备喝。
她突然“啊——”地叫了一声,瓷碗摔碎在地,里面的羹汤一股脑地洒落在地。
众人都是一惊,梅天离有些吃疼地捂嘴:“好烫,浓枝,你刚才端着不觉得烫吗?”
浓枝还没有回答,不知是哪家夫人带来的白猫,居然一下子蹦到羹汤边,伸出舌头舔了几下,又咬了几口。
大约是觉得不好吃,白猫又蹦回到主人怀抱里。可是刚蜷缩成一团,它突然抽搐起来,四只脚张牙舞爪地抽动着,整个身子成了一张弓形。
张夫人吓得一声尖叫,忙把猫给扔出去。猫摔在地上,抽搐了好一会,最后一命呜呼,再也不动了。
众人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愣了半晌,不约而同地反应过来——刚才的羹里有毒!
梅天离一脸惊恐地后退,难以置信地望着浓枝,“你为什么要在我喝的羹里下毒!”
苏老爷猛然站起来,一声令下:“来人,把丫头绑起来!”
敢挑在众目睽睽下动手,好大的胆子!
浓枝惊恐地跪下,哀求道:“老爷,不是奴婢下的毒,这碗羹是后厨做好的,是夫人请来的大厨亲自为小姐做的寿羹,端上来已经很久了,奴婢见小姐快回房了,才端给小姐!”
苏粉桃这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眼圈微红,看样子委屈极了,“父亲,今天客人很多,府里丫鬟不够用,我便叫浓枝别管我,前去帮忙,而且要多服侍四妹,怕其他丫鬟粗枝大叶,忘了规矩,难道父亲觉得,我的丫鬟会在妹妹的碗里下毒吗?”
苏夫人听此话便是一愣,急道:“难道是那黄鹤楼的师傅下的毒不可能呀,他看样子很是勤勤恳恳的一个人!”
苏老爷瞪了夫人一眼,命令道:“林之,你派一个人前去把大厨起来,你马上去京兆尹那里查一下他的背景,要快!”
考虑到在场的都是名门望族,今日出了这档子事,苏老爷顿时觉得脸面丢光,他忍着气,向各位道歉,将众人都送走之后,把苏府大门关了起来。
苏老爷气势汹汹地坐在大堂上,其下跪着大厨刘能,低着头,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
本来苏老爷想让女儿们回房休息,今日受了惊吓。可是梅天离说要弄清楚对方为什么下毒,便硬是没有走,把苏粉桃也给拉着一起旁听,浓枝也留了下来。
林之调取了刘能的户籍档案,弄清他的身份后,立刻回了府中。原来他本是原利州县令刘阁的远房堂哥,在刘阁手中的一家酒楼做主厨。可是刘阁因为生□□贪污,压榨利州百姓,有些百姓结队入京上访。有些被刘阁请杀手悄悄解决掉了,可有些逃掉了,到了京兆尹中,恰好那天苏老爷正在京兆尹办公,得知此事后,便参了刘阁一本,于是刘阁人头落地,他贪污的财产都收归朝廷所有。
刘能也因此失业,无家可归。幸好苏老爷再三恳求,所以皇上没有牵连九族,刘府里的亲属才保下一条命。
苏老爷看过他的户籍资料,当下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指着刘能怒道:“枉我当日恳求皇上开恩,不牵连无辜,你才活下来,谁知你居然恩将仇报,要害死我的女儿!”
刘能听了苏老爷和苏夫人的指责,大约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忙磕头道:“老爷,您误会了,小的没有下毒啊!小的现在活得好好的,怎么会因为那件陈年旧案怪您呢?况且本就是刘阁贪污不对,老爷您做的是公道事呀!”
“哼,难道刘阁人头落地后,你没有失掉生计吗?失去了那么大的一个靠山,你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怨意!”
刘能说得痛哭流涕,只差没有抱着苏老爷的大腿哭了,“回老爷,小的的确过过一段艰难的日子,没有活计,吃不上饭,睡在街头,甚至没有完整的衣服穿,可是……可是小的绝对没有怪过老爷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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