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你看,小家伙多像你!尤其是眉眼!”“小家伙食量也好,这一日来吃羊奶吃得可欢了!定然长得快!”“有了小家伙,咱们师门可热闹了!”“小师弟,你给小家伙取个名吧!”姜宣正把熟睡的小宝宝抱在怀里新奇地左看右看,闻言一愣。这个他提前没想,如今确是必须取了。要特别的,有寓意的,还要朗朗上口,最好也可可爱爱,但不要太生僻太难写……突然脑门“叮——”地一声,他兴奋地笑起来。“我想到了!就叫山儿!他是在山里出生的,之后回去师门也是山里!简单笔画少,还可爱有趣!一听就是小宝宝的名字!”“可是小侄儿会长大,不能永远用小宝宝的名字。”姜守提醒道。谢宁却道:“山儿可作小名,大名便是姜山,英朗有力,谐音亦具大气魄。”姜宣恍然大悟,有种无心插柳柳成荫之感。名字定下,大伙儿“山儿”、“山儿”地唤,争取让小宝宝早日熟悉。热闹了一番,姜宣和小山儿需要休息,大家便离开,在外间轮班照应。房间里静了下来,姜宣心中的热烈亦慢慢退去。他侧躺着,目不转睛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小山儿:软乎乎的小男婴,脸圆眉淡,鼻尖和嘴巴都小巧。如今再没什么不满足,他会努力做这个世上最好最好的爹爹,让小山儿永远快乐幸福!和小山儿在一起,他也一定是最快乐最幸福的!……数日过去,小山儿肉眼可见地长大,姜宣肉眼可见地恢复,姜守和谢宁该离开了。多聚了这些天,姜宣知道已是赚到,临别之时,担心又漫了上来。“万一、万一季恪又性情大变胡作非为了怎么办?”“果真如此,跑就是。”姜守抱起双臂,“如今我也惜命了,但凡我一惜命,任谁想要来取都是难如登天。”谢宁噗嗤一笑:“可不是嘛。宣儿,你哥逃跑的本事你是见过的。”“唔。”即便知道他们在开玩笑,但姜宣很认真,“倘若真有那时候,你们就来师门!保管谁都找不见,来了就绝对安全!咱们还可以一块儿过日子!”“好啊。”二人一口答应,姜宣放了心。望着他们骑马离开的身影,姜宣使劲儿挥手,也轻轻摇动怀里小山儿的手。暮色四合,夜幕降临,迎来白日又过去。又一个朝会后,季恪拖着病体来到御书房批奏折,秦中一脸艰难地跟进来。“禀陛下,大将军……”朱笔停了,季恪的目光陡然锐利:“他怎么了?”“大将军回来了,与谢大人一起,跪在宫门外请罪,还说……”秦中低下头,“他与谢大人,求以两身两命,换取陛下废除君上封号,并金口承诺永远不再寻找。”极致的沉默,然后便是惊天动地。季恪掀了御案上的一切。秦中连忙跪倒,愁眉苦脸地心想完了完了,这回真要天下大乱了。季恪面无表情地坐在御案后。记得上次这般情景,是八月初一,大雨天,他生着病,额头很沉,觉得到处都是熏香的热气,闷得要命;而这回是新年正月,飘着细雪,他仍是生病,胸口疼痛,殿内仿佛牢笼。案下跪着的人也还是姜守,一副豁出一切的样子。今日甚至还有帮手。所有人都在帮姜宣,却从无一人设身处地地考虑过他的感受。他知道是他伤害了姜宣,是他的错,可是、可是……除夕深夜山崖边的情景再次浮现,季恪攥紧拳头,胸口越发地疼了。“姜卿,事到如今,你老实回答,朕对你姜家究竟如何?就算你为朕立下过汗马功劳,但你等近来所为,是否早已功过相抵?”说这话时,季恪并未动怒,语气平静,细听之下还有些绝望的意味。姜守磕了个头:“陛下明鉴,微臣忠心侍主,从不曾、也绝不敢居功自傲,近来出于亲情数次犯上,自知罪孽深重,恳请陛下处置。”季恪垂目:“朕问你的是,朕对你姜家究竟如何?”姜守一愣。的确,有许多细节,或许旁人不明白,但他明白。“陛下对臣有知遇之恩,这些年来用人不疑、言听计从,遇事论理处置、论功行赏、宽德为怀,陛下是少有的明君,对臣来说更是第一好的主子!至于对待宣儿,虽然……曾有误会,却是一以贯之的包容,更能为宣儿放下帝王之尊,放弃六宫之幸,甚至牺牲性命回护……这一回,其实陛下可以找到宣儿,但陛下依旧不忍,没有严查入城人员,没有在臣与谢宁的婚礼上下令搜查,那夜山道上也没有放箭……臣明白,陛下只是想见宣儿。更不要说陛下为臣与谢宁赐婚,为谢氏平反,给了臣与谢宁莫大的荣耀。凡此种种,陛下对姜家再好不过了。”闻听此言,季恪眼中的不解与失望更重:“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还要这样?”“因为宣儿不想见陛下。”姜守十分诚恳,亦十分直白,“陛下无论如何挽回,不过是一意孤行。”“放肆。”季恪压着情绪说。姜守义无反顾地伏身到地。僵持片刻,谢宁忽而道:“陛下,微臣斗胆进言。微臣与宣儿虽然相识不久,但看得出来,宣儿虽外表活泼,内心却藏着许多难过和不得已。他最想要的就是和家人及所爱之人一起开心地生活,可惜从前姜守没能给他这些。宣儿懂事,不仅不怪姜守,反而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姜守,他喜欢那些安排,在那些安排之下,他过得很快乐,入师门是如此,做君后亦是如此。然而他真地喜欢那些安排,且因为那些安排而快乐吗?他只不过是想让家人和所爱之人安心快乐罢了。陛下曾与宣儿朝夕相处,此一节一定能懂。”季恪一怔。“十几年了,宣儿总是这样,日久天长反反复复,他连自己都骗过了。陛下既然深爱宣儿,还请您体察宣儿的内心,让他真正地幸福快乐。”谢宁瞥了眼身旁,语气坚定起来,“姜守做错了的事,相信陛下不会再重蹈覆辙。”将军。季恪曾面对千军万马,铁蹄踏过、血流千里,都不曾有丝毫的畏惧和动摇,但这一刻,他的眼前明明只有一个文弱书生,没有兵器,单是一把纸折扇,然而折扇一开,“哗”地一声,他便受到了重挫。他突然慌了。他突然发觉他口口声声说爱姜宣,无论如何也要挽回姜宣,可是他却好像根本不懂姜宣,甚至不如一个与姜宣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他突然发觉,他在南辕北辙,越努力,就离目标越远。他突然发觉,即便现在真把姜宣找回来,摁在宫中做君后,那也是假的。他没有真正地拥有姜宣。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或许也……季恪出了一身的冷汗。病中的昏沉消失不见,他突然间清醒了。长久的沉默后,他低低地叹了口气,话锋一转:“谢卿,前些日子你上的那些政论条陈,朕都看了,很有见地。”姜守和谢宁一愣。季恪站起来,一边往御书房外走一边平静得几近冰冷地说:“自此刻起,朕不愿再提此事,也不愿再听到有关此事的任何。”推开门,御书房外细雪飞舞,冰凉的雪沫和气息扑在脸上,于呼吸之间侵入身体。去岁已逝。自此刻起,一败涂地。一败涂地啊。-出了年节,季恪与礼部商定,改元元初,以示平叛之后的新气象;正月底,擢谢宁刑部郎中,领翰林院经筵讲官;二月中,大将军姜守返西北治所驻防。这时节,无论凡尘俗世还是玄道洞天,皆春风拂面花草幽香,温阳气暖人人减衫,减得一身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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