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之后,白既明开朗了许多,但父母仍没有时间管他。他也不太让他们操心,不打架不斗殴、不顶嘴不闯祸,甚至在青春期也没有表现更多的叛逆不驯或者谈个早恋。成绩不是最好,但永远中上游,上下波动极少。
不到他初中毕业,白父白母发现,他们已经管不了这个孩子了。报考高中、大学包括填写专业,所有一切都是白既明自己的事。他不和父母商量,也用不着商量。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似乎也有一定的理想和准则,尽管从来不和家人说。
白既明是独自拿着录取通知书去大学报的到,期末考试多少分,英语四级六级,计算机二级三级,他什么都没有和父母说过,每次他们问起,只回答:&ldo;还行,凑合吧,一般。&rdo;然后是毕业找工作。大学毕业生像流水一样的年代,要找个稳定的职业可不太容易。考研?考公务员?托福gre雅思?白既明连考虑都没有考虑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想留在s城。
白母也曾给他打电话:&ldo;回家来吧,花点钱找个好工作。&rdo;
他的回答:&ldo;妈你别管,在s城要饭我也能养活自己。&rdo;
廖维信现在算是知道,白既明那个遇事从来不和任何人商量,总是自作主张的任性,是谁惯出来的了。
白既明见廖维信和父亲谈得挺愉快,心情很好,凑上前问:&ldo;爸你没说我啥坏话吧?&rdo;
廖维信笑:&ldo;你做过什么坏事怕人说?&rdo;抬头看见他浓重的眉和秀挺的鼻子,忍不住伸手掐掐他的脸,&ldo;没想到你小时候那么胖,怎么现在都掐不起肉来?&rdo;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白既明身后白母提高的声音:&ldo;既明!&rdo;
三个人一起看过去,白母忽然发现自己的失态,有点尴尬,但更多的却是强忍的怒意:&ldo;既明你过来,帮我洗碗。&rdo;
白既明回头看廖维信,满眼的无奈。廖维信安抚地对他笑笑,看着他转过身去,走进厨房。
第32章分别
其实不想走
其实我想留
留下来陪你每个春夏秋冬
你要相信我
再不用多久
我要你和我今生一起度过
‐‐周华健《其实不想走》
早上廖维信仍是不到七点就起床,从洗手间走出来,看见白母穿上鞋正要出门。白既明问她:&ldo;妈你去买菜吗?&rdo;
&ldo;嗯,你们先吃早饭,我一会就回来。&rdo;
白父放下报纸,对白既明说:&ldo;你陪你妈去吧,每次都买一大堆东西,也不嫌沉。&rdo;
&ldo;哦。&rdo;白既明走到玄关处穿羽绒服,抬头看看廖维信,&ldo;快点过来穿衣服啊?愣什么,等我给你穿呢?&rdo;
廖维信笑笑,走上前披外套,见白既明胸前拉锁只拽上去一半,怕他出去着凉,抬手将白既明的拉链拉到下颌,习惯性地拍拍他肩头,说:&ldo;行了。&rdo;
白母看见他们两个人不露痕迹的亲近,举止极其自然而流畅,她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说什么,开门走了出去。
h市经济还是比较落后,白家附近连个农贸市场都没有,所有菜啦鱼啦蛋啦水果啦,都是推着车子摆在路边,只中间空下一条狭窄的小道,留给来往行人。而且一到中午就都收摊,过了1点什么也买不到。
地上的泥土都被冻硬了,车辙脚印,坑坑洼洼。白母一向是走到市场另一头,比一比哪家的东西更好,走回来时才开始买东西。
白既明一边抢着付钱,一边接过商贩递来的菜。廖维信顺手拎过来,自己提着。两个人跟在白母身后,东张西望,时不时聊几句。
眼见回到市场入口,白母看看东西差不多了,准备张罗回家,抬头看见一个穿深红羽绒服的中年妇女迎面走过来,熟稔地笑:&ldo;出来买东西呀?&rdo;
白母站住了:&ldo;是呀,你才来?&rdo;
&ldo;啊,刚吃完饭。&rdo;那个妇女看到白既明,&ldo;你儿子呀?这么大了。&rdo;她笑得很慡朗,丝毫不掩饰看见白既明的惊喜,&ldo;在s城工作哪?还记得我不?&rdo;
白既明最讨厌别人问他这种问题,因为基本上,他记不住几个人。也不说话,只是拘谨而礼貌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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