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为槐树残余。&rdo;晖桉忽然仰颈呼喊,&ldo;我听凭临松君调遣,亦有僭越之过!&rdo;
&ldo;我为北城守备。&rdo;后边的人淋雨大声,&ldo;罪责同上!&rdo;
紧跟无数弟子齐齐磕头,在雨中山呼齐喊。
&ldo;我等虽为门中末流,却皆于危难之时听凭临松君调遣!僭越之过,该受同罚。特请大公子持鞭,一视同仁!&rdo;
白袍&ldo;哗&rdo;声脱下,银冠同时摘落。大雨倾盆,千百人齐身叩下,再抬首喊道。
&ldo;特请大公子持鞭,一视同仁!&rdo;
如此周而复始,呼喊震天。
东君开扇,遮挡住雨水,嘀咕道:&ldo;早这么干就不必淋雨啦。&rdo;
云生松气,稍作一笑,抬步上前,对黎嵘说:&ldo;大哥&rdo;
&ldo;既然一视同仁。&rdo;黎嵘面色骇人,&ldo;我便成全诸位兄弟。门内三千甲上前听命,凡跪下者皆有过错,全部鞭挞五十,同净霖一道受刑!&rdo;
鞭声顷刻间炸响,跪着的人皆不动身,随着大雨,各种闷哼之声直至凌晨方才歇止。
第98章掀面
净霖栽在床上,黎嵘目光示意,云生便将伤药瓶罐放置在案上。三人半晌无语,檐边水珠敲打着水泊,合上窗也遮挡不住寒气。
净霖头发未擦,渗湿了身下的被褥。他既不与这两人作别,也不与这两人相视。背上火辣辣地烧着,伤得不轻。
云生觉得气氛凝重,便率先说:&ldo;鞭子持灵,抽得又这样重,不能不上药。&rdo;
他方站起身,黎嵘便说:&ldo;鞭刑已毕,你去父亲那里知会一声。&rdo;
云生便明白他这是有话要与净霖说,当下颔首,退出了门,替他们将门掩了。
黎嵘待云生走出院后,看着净霖,说:&ldo;师兄打你,你觉得不服气,连面也不肯给瞧。这无妨,兄弟一场,今日不见明日见,就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但是你这般挺着扛着,糟蹋的是你自己的身体。修道不易,你好生斟酌。&rdo;
净霖撑起身,肩背上红痕殷殷。衬得分外可怖。他回首看着黎嵘,脸上神情格外冷情。
&ldo;你闭门思过,就不必再来回奔波。北边剩下的事情,也不必你再操心。&rdo;黎嵘倒磕了磕净霖桌上的瓷杯,翻过来倒上冷茶,含在口中苦了半晌,才问,&ldo;但你老实与我说,你与苍帝什么干系。&rdo;
净霖顿时转回头去。
黎嵘说:&ldo;心里觉得师兄耳根子软,连这些话也信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不信,但话搁在外边,三人成虎。父亲为此势必要敲打你,你心里明白得很,却还要犟!不挨这一顿打,便有更厉害的等着你,你觉得自己出息了厉害了,扛上两三次不打紧,可你知不知道,父亲心里次次都记着!他容你一两次,那是爱重,但他能容你七八次甚至数十次么?你今天错了,我打你,不是因为你杀了陶弟。&rdo;
黎嵘沉默下去,他倚在椅子中,指间把玩着冷杯,一双眼陷在阴影里,竟也有了几分喜怒难测的威严。他逐渐后仰起脖颈,呈现出一种少见的松懈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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