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莫非是……&rdo;宋明依躲在妹妹的身边,忍不住露出几分诧异。
她自然也知道忠靖侯太夫人想要抬秦青给宋二老爷做个二房的。
可是这么瞧着,秦青自己都不愿意啊?
&ldo;多谢表妹。&rdo;宋二老爷就松了一口气,脸色也缓和了一些。
他一开口,秦青就忍不住笑了笑,哪怕眼底还带着泪光,笑得却释然极了。
&ldo;若我从前没有嫉妒过表嫂,没有想过,若表哥怜惜的那女是我该多幸福,那是假话。&rdo;秦青并未看见宋明岚姐妹,她转身,掩饰着自己脸上的狼狈,也不去看宋二老爷尴尬的脸,喃喃地道,&ldo;表哥,你别笑话我下贱。我是真喜欢侯府,喜欢老太太,我也只有这里是我的家了。&rdo;她脸色黯然地道,&ldo;大表嫂虽然贵为侯夫人,可我并不羡慕她,毕竟大表哥虽然对她很宠爱,可是这么多年,姬妾也没少进府。&rdo;
可是宋二老爷不一样。
他守着病弱的宋二太太,守着自己唯一的女儿,不论外头有多么春光明媚,却依旧不肯动容。
这份坚决,曾经叫秦青怦然心动。
&ldo;所以老太太初时对我的时候,我并未拒绝,因为我心里也想要……&rdo;秦青的声音一下就哽咽了,回头,见宋二老爷很有一种要夺路而逃的仓皇,又忍不住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靥,笑着道,&ldo;表哥别怕我,如今我是真的不想嫁给表哥了。因为我就想着,若我嫁给表哥,表哥不能一心一意对我,那我嫁给你做什么?若表哥对我一心一意,又将表嫂置于何地?可若表哥在我与表嫂之间摇摆,那当初我羡慕表嫂的,岂不是成了笑话?&rdo;
&ldo;我或许,只是羡慕着表哥与表嫂之间的感情,若在你们中间,那种羡慕与真挚,就都化为乌有,那并不是我想要的幸福。&rdo;
她或许真的不过是,爱上了宋二老爷夫妻之间的那种不离不弃的爱情。
&ldo;我相信,表妹值得更好,只珍惜着你,不会为难的男。&rdo;宋二老爷低声道。
他的眉宇之间并没有忠靖侯的锋芒与强悍,可是此刻的温和和那隐隐的坚持,却连远处的宋明岚都觉得,这真是一位极好的男。
他还很可靠,因为他永远都不会叫自己的妻伤心。
哪怕是此刻秦青这般美丽,在他的面前泪流满面,他甚至都没有想过为秦青擦一擦眼泪。
&ldo;我不是良人,这一生,我只会爱着你表嫂。&ldo;宋二老爷见秦青看着自己笑了,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浅浅的温情的笑容,这个笑容分明在月色之下黯淡极了,可是却又清晰地映入了宋明岚的眼底,那并不十分强壮的中年男望着月色,轻声道,&ldo;除了你表嫂,不论她病着还是日后死了,我都不会再爱上另一个女。她觉得对不住我,觉得她拖累了我令我没有儿,可是我却已经很满足,因为她在我的身边。&rdo;
&ldo;这话,表哥一定要对老太太,不然没有了我,老太太也会再给表哥寻个传宗接代的女人的。&rdo;秦青轻叹了一声。
&ldo;我明白。从前是我软弱,叫你表嫂总是担心着,故作贤良,也差点儿害了你。&rdo;宋二老爷看起来老好人儿一个,急忙对秦青赔罪。
他方才的一点坚持,如今什么都没剩下了。
秦青忍不住笑了笑,摆了摆手。
&ldo;多谢表哥对我实话。如今,我了心里话,也觉得心里痛快了几分。&rdo;她笑了笑,见宋二老爷为难地看着自己,就轻声安慰道,&ldo;我虽然这一回不知好歹,只是老太太素来疼我,必然不会与我置气。只是我求表哥一事。&rdo;见宋二老爷连连点头,大有只要不要嫁给二老爷,那二老爷什么都愿意做的架势,这种避之不及简直叫秦青哭笑不得,无奈地道,&ldo;若我开口拒绝,总是辜负了老太太对我的一番挂念,往后老太太若伤了心,再也不管我了,那我只怕终身都要落空,没人再为我筹谋了。&rdo;
她还等着忠靖侯太夫人给她寻个正经人家嫁人呢。
若太夫人对她失望,不给她寻丈夫了怎么办?
&ldo;那你的意思是……&rdo;
&ldo;明日老太太必然会再提及此事的,请表哥开口拒绝,我被表哥拒绝,怎么也算是苦主,老太太只有更怜惜我的。没准儿回头还能给我选一门好亲事。&rdo;
秦青笑意里带着几分狡黠,显然准备叫宋二老爷背锅。
只要不要哭着喊着给自己当二房,宋二老爷别是背黑锅,就是背王八壳儿都愿意,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只有又迟疑了起来。
&ldo;只是怕伤了你的名声。&rdo;忠靖侯太夫人都开口要秦青做自己的二房,自己拒绝,那就是嫌弃秦青,这样传出去秦青的名声也不好听的。宋二老爷想到忠靖侯太夫人的固执就十分头疼,低声抱怨道,&ldo;母亲也真是的,孙儿好几个,何必盯着我呢?&rdo;他早就想过,若真的没有儿,那往后就从三房过继一个。左右他那博爱的三弟膝下那么多的儿,送他一个岂不是两全其美?
&ldo;都是自家人,最多不过是个没脸,总比嫁给表哥强多了。&rdo;秦青轻叹道,&ldo;你以为谁想跳火坑呢?&rdo;
火坑宋二老爷沉默了,又觉得有些委屈。
&ldo;从表哥的脸上我就看出来了,若是老太太非要我嫁给你,你没准儿能干晾我一辈。&rdo;宋二老爷这种蔫吧人其实最坏了,别看闷头老老实实的,其实一个个的主意特别正,叫秦青自己,若自己当真嫁给宋二老爷,就为了妻和女儿,这家伙都能一辈不睡自己的。左右二房非娶不可,可谁也不能强压着男人入洞房是不是?做女人的又不能隔腹有孕,只要宋二老爷当她是个摆设,她这一辈也就是个孤寡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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