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另一只手，指甲竟已剥落了两个，血结了黑痂，基本快看不出来是只人手了。

&ldo;我这孩子……遭罪了啊……&rdo;夫人哽咽起来，伸手去脸上拭泪。

我没心思看这母女情深，先打量了方家小姐，又扫视了一下整个卧房，除了方家小姐身上有很重的阴气，倒确实看不出有别的邪诡之处。

&ldo;夫人，麻烦你稍后一点。

&rdo;我扶着方夫人离开床铺，拿出生墨笔在手心画个符，念声&ldo;起&rdo;，符光腾上半空，自己在屋内转了一圈。

片刻后，它回到我手上，我捏着符，去摸方家小姐手腕上的印记。

这一下居然把我手弹开了，沿着手回来的，是一股莫可名状的感觉，而且这感觉里……似有一分狂喜?

&ldo;小姐，&rdo;我问道，&ldo;你这阵子，当真没遇到过什么怪异之人?&rdo;

方玉蕊一言不发，还是拼命摇头。

&ldo;蕊儿啊，&rdo;夫人说话了，&ldo;你若有什么不敢同你爹爹讲的，就在这里和我们说，娘保证不告诉旁人。

&rdo;

对面这位少女照旧没说话，睁大眼睛又往床里缩了缩。

看来是问不出来了，真有怪异，怕是她自己也没察觉。

我离了床，走出屏风，又问了问那个舜华，也是一样，她也死活想不起来最近有什么古怪。

&ldo;姑娘，还有办法么?&rdo;走出卧房，夫人问我，&ldo;小女是不是没得救了?&rdo;

&ldo;倒不会没得救，只是……&rdo;我也不知该怎么说，打发她回房，跟小姐说说话，防她犯困，然后紧关上门，在卧房外布下几道法咒。

这只是镇邪用的，虽然已是我能尽到的最大限度，但不知事情根由，恐怕也起不到大用。

我隐约知道这怪事的源头当在这城里，可我眼下走不开，叫九枝去，他估摸更无从下手。

再一想，倒是有个人可以帮忙。

虽然我是真的不想找她。

没办法，我叹口气，闭上眼，在心里默念了三遍&ldo;翠玉&rdo;这名字。

翠玉倒是守信，我刚默念完，不过多时，眼前一阵黄烟，一道人形自黄烟里现了身。

人还没露全，那恼人的嗓门已经响了起来。

&ldo;小有灵，这么快就想你姨了?&rdo;

翠玉坏笑着看我。

她和两天前分别时没两样，只是手里握着根擀面杖。

&ldo;你这是……&rdo;我看傻了。

这是什么打扮啊。

&ldo;哦，这个啊，我正给我小姐妹烙饼呢，&rdo;翠玉看看擀面杖，说，&ldo;擀到一半，听见你叫我，我就赶紧来了。

&rdo;

&ldo;你们黄鼠……你们黄大仙也吃饼?&rdo;我难以置信。

&ldo;偶尔换换口味嘛，&rdo;翠玉说，&ldo;面粉是借来的。

&rdo;

她说借的，那肯定就是偷的了。

&ldo;别闲聊了，&rdo;翠玉又说，&ldo;说吧，突然把我叫来，有什么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