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骑士从图书馆出来时,外面已经有了不少信徒在一旁围观。
他们瞧见了被绳索捆住的牧师,不禁好奇兼疑惑,相互里小声的议论着,掂着脚伸长脖子,将目光不住的投过来。
凯妮丝也不理会,只命众骑士上马,又将亨利、西蒙两骑士唤到身边。她对他们分别说了个地名与人名,就让他们各带着几名骑士去了。
回头再看看余下的骑士,凯妮丝用旁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说道,“现在,我们前往审判广场!”
审判广场是个知名度比起圣天使广场来丝毫不会逊色的地方,但和占地广阔,修建的宏伟典雅,处于圣岗城中心的圣天使广场不同,审判广场不禁处在偏僻的位置上,地方即很小,也没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除了广场中心的那个火刑架与断头台。
这本就是教会专门用来审判异端的地方,几乎每三个月的某一天中,教会都在这里集中审判些被不幸抓捕的“异端”,不过这样的事情在这几年里却已经逐渐少了下来——毕竟,现在教会的大半精力,都放在了东方那边。
当凯妮丝不紧不慢的将骑士与抓捕的牧师带到这里时,闻询赶来观看的信众、市民,倒已将这个狭小的地方占去了七八分,他们在侯在广场里的审判骑士、传教士的指挥下纷纷站定,虽小声却激烈的议论着。
广场中心里,先前离去的骑士们倒已经先到了,他们各押着一名男子,在那里静静等着。
众骑士翻身下马,押着那鲍尔牧师,随着凯妮丝在众人的目光里往广场正中行去。到了那里后,凯妮丝屏退众人,独自缓缓上了高台,却不说话,只是静静等着。
如此不久,广场的另一个入口处有了喧哗声,教皇、几名红衣主教带领着诸多主教、牧师、传教士也进入了广场。
他们在凯妮丝专门留下那里的骑士引领下,走到众信徒前,呈半圆形的将高台围住。凯妮丝又伸手请教皇上来。
台上,两人稍稍交换了下眼神,已经明白该如何去做。
女孩向神祈祷,弹指间施展出个扩音术,教皇清清嗓子说道:“今天……”
这广场本就有回声增音的设计,他的声音便格外洪亮,效果好的出奇,连站在广场外的信众也能听到清清楚楚。
就连罗伊也被这效果惊了一下,语句略有停顿,方才继续又道,“在今天,我们听见了神谕!神命令着我们,要我们为他惩戒那些对他不敬之徒!”
他说完,稍稍停下,给了众信徒思考议论的短暂时间。当场下的嗡嗡声逐渐平息后,罗伊再道,“所以在此,现在这里,我们就要执行神的旨意!”
教皇侧身,为后面的凯妮丝让出身位。
女孩上前来,先是自我介绍道,“我是我主的仆人,凯妮丝.梅西。”
广场里众信徒旋即大喊起来,为她将话补完,“我神最爱的女孩!圣子大人!”
凯妮丝不禁微笑,点头示意,在呼喊声小下去后,慢慢说道,“我们那无所不知的主人,不禁为我们降下了旨意。还清楚的告诉我,他看见许多卑劣的交易,正在这个世界里上演着!”
“神对我们格外的恩宠,赐予我们神术,让我们能用这样的神奇力量更好的帮助他的子民。可是,在这个世界里,却有一些对神不敬的卑劣小人,用这样恩宠来为自己赢得利益!”凯妮丝用手指向正被骑士押上台来的鲍尔牧师,随手接触了他的沉默术,“像他,就是那些不敬者其中的一员!”
“这位鲍尔先生,本来也是我主的仆人之一,他为我们的神照料着他的图书馆,为我们保存着神的圣言。这是这位前牧师应该去做的工作,也因此得到了神的恩宠——他能用神赐予的力量,让书籍,让花草,让世人恢复生机。”
“想必诸位都已经知道,神曾清楚的教导过我们这些仆人,他告诉我们:对待神术这样的恩赐,我们应该时刻保佑一颗虔诚而恭敬的心……毕竟,那样的力量终究属于我们的主人,我们能够使用它,只是因为我主的仁慈!”
众信徒再次跟着称赞起来,“是的,我神仁慈!”
凯妮丝欣慰的点点头,夸赞道,“你们也是我主最虔诚的信徒!”又话锋一转,严厉的说道:“可是他,却不懂得这个浅显的道理!他竟然用神给予我们的恩宠,去为自己获得利益!”
女孩一步步的走到鲍尔,及其他两人的面前,她用琥珀色的眼睛注视着他们,再为众人清楚的复述了,今天早上,风飞扬告诉她的事情:
贵族的管家通过中间人找到了鲍尔,恳请他用神术为他的主人治愈一匹骏马,那马是从东方来的异种,很是神骏,远比西方的马匹更善于长途奔跑,那贵族对这马很是疼爱,所以哪怕稍稍有些腹泻,就忍不住请来牧师为其治疗。
“只是为了一匹马,那贵族就为眼前这位牧师支付了三个奴隶、两百银币的高昂费用!而在这报酬面前,我们的这位前牧师,显然也已经忘了:信徒才是我神最珍贵的东西。这个最基本的教诲!”
凯妮丝的一番话,叫鲍尔与另外那个中间人面如土灰,他们瑟瑟抖着,说不出话来——实际上,只是将他们带到审判广场这里,就让他们不再敢去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可唯有那个管家有些不同,他在凯妮丝问,“面对我的指控,你们可有什么想要辩解的吗?”后,有点寒怕又有些傲慢的提醒道:“我的老爷,可是矢车菊公国的伯爵大人!而我也公国的子民之一!”
“没错。”女孩点头,又微笑着说道,“可那又怎么样?”
“按照各公国间的协议,除了战争、间谍、背叛等罪外,各国不能对他国公民处以囚禁以上的刑法。而且就算是要审理,法官也要出示与罪名相应的证据……”管家说着,“我们老爷确实通过这位先生为他的马请来了鲍尔牧师,可那只是因为这几名先生间拥有着叫人值得称赞的友谊,他们愿意为他们的朋友作出以前虽然稍稍出格,但无伤大雅的事情。”
在听见凯妮丝指控后,管家就知晓了这事的严重性。可他偏偏不想就此放弃,只能竭尽全力的,要将这事说成件不涉及利益,只是因为朋友间相互帮助的事情——反正在交易时,只有这里的三个人在场,其他人并不能知道详情,而他们三人只要一起否定没有此事,那么或许还能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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