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院门口就传来铁甲因走动而摩擦的声音,随后便走进来一个威武的中年。枭卫的武官服饰俱是一身暗金黑衣,脑后系着一条揉金丝的发绳,绳尾又用金银错的手艺系着三根浸了金漆的枭羽,时人因畏惧枭卫,便有了&ldo;晦夜见枭羽落窗,必有血光之灾&rdo;一说。
而这个中年则是半身甲胄,头戴铁盔,长髯飘飘,他一走进来,陆栖鸾就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长得……好像年画里的关二爷啊。
陆栖鸾刚抿起嘴唇就听见周弦低声道‐‐
&ldo;……我知道你想笑,府主姓赵不姓关,给我憋住。&rdo;
&ldo;哦。&rdo;
那位赵府主身后跟了四个抬着铁皮箱子的人,待走到近前,抬箱子的人进了阁里,赵府主却停在门口,扫了一眼陆栖鸾,对周弦问道:
&ldo;本官去追查前刑部贪渎党羽的这两个月,听说京里不太平,你们又了结了两桩案子?&rdo;
周弦抱拳道:&ldo;下官等人不敢自专,皆是承于上意。&rdo;
赵府主点了点头,道:&ldo;有高都尉在,本官自是放心。每年春闱前后正是多事之秋,你们也都提着点心,莫教出了岔子。&rdo;
周弦连连称是,陆栖鸾又听他们说了些陈年案犯的事,便听赵府主提到了自己。
&ldo;……这个小典书应当是今年才进府的,怎就这么快要考升品试?&rdo;
&ldo;府主有所不知,陆典书不畏强权,助府里成功捕获落跑的太子殿下,省了我们不少功夫。吏部评功绩的时候,高都尉便把她算上了,您也知道,朝中女官稀缺,难得有这样办事利索的,升迁得自然也就快。&rdo;
‐‐不不不他第二次没有落跑只是见义勇为被你们冤枉着抓去大理寺的……
赵府主捋须点头,对陆栖鸾道:&ldo;陆典书,府里参与春闱的女官你还是头一个,好好考,为府争光,知道了吗?&rdo;
陆栖鸾:&ldo;多谢府主指教,下官定不负府主期望。&rdo;
赵府主十分欣慰:&ldo;还是年轻人有志气,听说你家学渊源,陆大人之子更是准状元郎,你也定当是才女了。&rdo;
陆栖鸾:&ldo;哪里哪里……&rdo;
赵府主:&ldo;看来你对升品试是胸有成竹,来,以春为题作首诗给本官听听。&rdo;
陆栖鸾:&ldo;……&rdo;
我们重新回忆一下:陆栖鸾其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六艺不精、诗词不通。
然而陆栖鸾有一个优点就是无论在多么尴尬的场景下都绝不怯场,咳嗽了一下,说了声献丑,便转过身走了起来。
赵府主问旁边的周弦:&ldo;……她这是?&rdo;
周弦:&ldo;曾闻曹子建七步成诗,陆典书,想是要效仿前人。&rdo;
赵府主遂连连感慨果然一家人才,待陆栖鸾走到第七步,果然便开口了‐‐
&ldo;春日大街上,织女相亲忙。半夜思春起,窗外一声……一声……&rdo;
狗崽:&ldo;汪。&rdo;
&ldo;……&rdo;
多年以后,有史官记载:……初,陆侯授枭卫典书,府主尝试文采,七步成黄诗一首,震慑上官,后声名渐赫,此诗遂盛传年间。后世文人闻其诗,如重锤击顶,遂赠其号:诗锤。
第十六章登龙道
&ldo;娘,为什么一大清早要炖甲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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