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复健中心回家的车上,朋美问他。从她吞吞吐吐的语气,不难察觉她是鼓足了勇气才问这个问题。
&ldo;我希望对每个人都好,但我这么对你,并不光是因为这个原因。&rdo;
&ldo;不光是因为这个原因?&rdo;
高之把车子停在路旁,看着前方说:
&ldo;因为和你在一起很快乐,我想和你在一起。&rdo;
她似乎很惊讶。虽然内心期待听到这些话,但可能并没有想到真的可以听到。高之也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些话,顿时感到浑身发热。
&ldo;我的脚这样……你不介意吗?&rdo;
朋美问。高之注视着她的脸,正想要开口,随即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ldo;怎么了?&rdo;
她讶异地问。
&ldo;因为我原本打算这么回答,我鼻子长成这样,你不介意吗?但好像太做作了,所以没办法一本正经地回答。&rdo;
朋美热泪盈眶,把脸埋进高之的臂弯。
他们交往半年后,高之向她求婚,也得到了朋美父母的同意。伸彦拉着他的手说:&ldo;谢谢你。&rdo;
因为朋美还太年轻,所以两人先订婚,等朋美二十二岁后,再开始筹备婚礼,这件事成为双方之间默然的约定。朋美似乎心有不满,但由于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年轻,所以,高之也能理解她父母谨慎的态度。
之后,每天的生活都很快乐。他们每个星期都会见一、两次面,她常常和高之分享上新娘课程的情况。去年秋天,她终于二十二岁,开始筹备婚礼。
对朋美来说,那是一段玫瑰色的日子。她终于能够如愿在湖边的教堂举行婚礼,那是她小时候的梦想。
虽然因为开车让朋美不得不放弃芭蕾,但之后继续开车也成为很自然的事。因为她失去了左脚,只能以车代步,才能四处走动。
她开车变得格外小心谨慎,无论再怎么赶时间,她都不可能打错方向盘,或是超速。
──因为安眠药……吗?
阿川桂子的推理从高之的脑海中闪过。这种怀疑的确很合理。
──但是,怎么可能会有人想要杀朋美?怎么会有这种事?
下条玲子说的没错,大家都爱朋美。
有一次,高之在佛龛前,对着朋美的照片合掌祭拜时,厚子走到他身旁说,如果你们早一点结婚,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当时,高之默默地点头。
4
思考着朋美的事,结果越来越睡不着了。高之连续翻了好几次身,甚至调整了枕头的位置,还是睡不着。他干脆坐了起来,正打算拿行李袋里的威士忌出来喝时,听到了敲门声。
高之打开台灯的开关,一看时钟,发现是凌晨四点多。
他站在门内应了一声,&ldo;哪一位?&rdo;
&ldo;是我,雪绘。&rdo;门外传来细柔的声音。
高之打开门,看到在睡裙外披了一件开襟衫的雪绘一脸紧张地站在门外,她看起来格外苍白,似乎并不是因为光线的关系。
&ldo;怎么了?&rdo;
&ldo;呃……因为我口渴,所以下楼打算去厨房喝果汁,结果……&rdo;
她拉了拉开襟衫的衣襟,似乎仍然感到不寒而栗。
&ldo;结果怎么样?&rdo;
&ldo;结果……好像有人在那里。&rdo;
雪绘下定决心说道,高之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加速。
&ldo;谁在那里?&rdo;
雪绘摇了摇头,&ldo;不知道,但我听到说话的声音。&rdo;
高之感到背脊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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