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知道。好想知道。北条夏树陷入纠结。没过几分钟,好奇心迅速战胜了那萦绕他多日的别扭感,他光速冲下楼梯,重新站到客厅的游戏舱前,深吸一口气,坐进去,戴好头盔。【是否开始游戏?[yn]】【yes】有过前几次经验,这次登录的目眩感没有那么强烈。北条夏树闭了闭眼睛,三秒后便恢复过来。他一把摘下自己那愚蠢的悲伤蛙头套,随手丢到沙发上,头套咕噜噜滚了几圈,悲伤蛙的大眼睛盯着天花板。“我来了!”他对黑泽阵说。黑泽掀起眼睛,淡淡扫他一眼,随口应了一声。时值黄昏,整个客厅仿佛浸泡在橘橙色的光海中。他仿佛并不在意有人突然出现,注意力重新放回手头的工作上,任窗外闯进的暖调光线勾描着侧脸线条,眉骨低敛藏锋,衔着高挺的鼻梁,柔和色调也并不能他长相自带的攻击性减少半分。北条夏树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走回收纳架旁边,动动手指,将那本红皮书抽出来,问:“我可以看看吗?”黑泽阵:“哦。”他问:“这是你之前在睡前常看的那本吗?”黑泽阵:“嗯。”得到肯定的答复,北条夏树反倒有些纳闷。……是看得太慢,好几年下来终于看完了吗?还是反复地看,时间一久,觉得腻味了?之前明明放在床头,为什么突然搁置到客厅来了?带着这样的疑惑,他没有(营养液16w加更合一)隔着一整个次元,“等待”这件事本身就是盒子里的猫,下一次消息发来前不知生死。北条夏树没办法理解认同这种行为。被森先生收养之前,他的记忆十分模糊,糊了厚厚的一层雾,根本想不起来任何有效信息,也许,他的人生根本就是从那一年开始的,此前根本没有产生“意识”。明明六岁,却像个笨拙稚嫩的婴儿,磕磕绊绊地学五十音与语法,学习如何使用筷子……不过他学得很快,又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没过多久便表现出超越年龄的成熟。虽然森先生总是鼓励他出门找同龄人玩,锻炼社交能力,但北条夏树难以和同龄人正常做朋友。于是他看电视剧,电视剧里的人际交往也有值得学习的地方。时值《东京爱情故事》热播,一打开电视机就在放映,以目前的眼光来看,这部电视剧狗血至极,情节主要是一个负心汉与两个女人纠缠不清,最后女主角下定决心离开了他。北条夏树看不懂,觉得这是两个自作自受的神经病,但两位主角常穿的白色风衣十分亮眼,也想要买一件。森先生说:“喜欢吗?当然可以,明天就去买吧。不过,等长大以后,夏树君还是要穿黑风衣哦。风衣就该是黑色的。”第二天去买了白风衣,还没抽条的小男孩穿起来没有半分潇洒清爽可言,倒像是披了件雨衣外套。他把衣服挂好,套上防尘袋,挂进衣柜最里侧,也不再看那扯淡的电视剧。每天六点到八点,是他的固定‘放风’时间。出门前,北条夏树背上小书包,以及森先生要求的小黄帽。他不喜欢这顶童稚的帽子,但是森鸥外笑眯眯地、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既然不愿意大人陪同出门,就要戴上这个。万一你遇到什么事情,比如被人绑架,明显的特征能够让人留下印象,也会让我更容易找到你。而且,这不是很可爱嘛?”北条夏树怀疑最后一句才是森先生的真实目的,不过他当时年纪小,感觉到不对劲,也没反驳,乖乖戴上了那顶明黄色的小帽子。伞也是浅黄色,色调重一些,可达鸭的绒毛那样的颜色,雨天出门的时候,像是风雨里一朵鲜艳的蘑菇。他出门也没有玩伴,只是找个地方当蘑菇,观察熙来熙往的人,并择优加以模仿。从容优雅、拥有一定社会定位的森先生是‘优’的范本,人群里总有像森先生的人。不过,北条夏树总被更加富有冲突的人物吸引注意力,比如吵架闹脾气的情侣、你来我往的拌嘴母女。情人是最具有戏剧性的,大庭广众之下,他们或是压抑着语调针锋相对、或是不管不顾地互相指责,北条夏树都看得津津有味。最有意思的是一位年轻的褐发女人,时至今日,他还留有浅浅的印象,倒不是因为相貌,他记得她的指甲很长。晶莹的猫眼,贴了粉色水钻,因为这副光看起来就相当生活不便的漂亮指甲,北条夏树多看了几眼。她与坐在桌对面的男人眉来眼去,低声调笑,暧昧氛围不言自明。再见到她的时候,过去半年,她换了一副指甲贴片,彼时初秋,是贴合季节的栗子色,长度依然离谱到让人难以想象她是如何使用键盘的。年幼的北条夏树先注意到甲片,再认出她,以及同桌的男人。这对情人不太意外地沦为怨侣,妆容精致的女人红了眼眶,再厚重的粉底也遮不住疲态。她隐忍地质问:“我等你那么久……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男人只有沉默道歉。不多时,男人走了,他们不欢而散。他走之后,女人再也撑不住表情,小声呜咽起来,以手掩面,整个人垮在沙发坐垫里,像是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北条夏树摸到兜里的手帕纸,于是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沉默地递给她。她惊讶极了,抿了抿唇,迅速收拾好状态,接过手帕纸,哑声说:“谢谢你,小朋友。”给一个伤心的陌生女人递纸,只是出于他自别人身上习得的‘温柔’,绝非同情。北条夏树不觉得她有任何值得同情的地方。‘恋爱’这种契约关系,是没有明文条款的合同,涉及‘交换’,那么就是一种非典型的商业往来,做生意要付出,会亏本,和契约关系一模一样。这种不稳定的关系,一点都不符合最优解原则,它根本没有解。既然要选择等待,就不要抱怨了,摘下玫瑰,手指会被刺划伤,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这就是爱的代价啊。十多年前,他冷眼旁观自作自受的可怜恋人;后来拒绝那些一厢情愿的固执追求者,也没有半分心理负担。可现在,北条夏树看着手头这本阅读了三分之一的红皮书,再难维持事不关己的高傲态度。仿佛吐息凝成冰碴,细而碎地刺向心口。他有点难受。他心疼了。北条夏树转手把书合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放回原处:“好复杂,看不懂,主要讲什么?”黑泽阵:“自己看。”“好吧。”他说。他半躺到沙发上,拿出手机,对着锁屏界面茫然片刻。时间数字跳转,两分钟过去,息屏,重归于黑色。北条夏树回过神来,重新解锁。有点混乱,找不到眉目。这种状态有些超纲,无论是黑泽阵的态度,还是他自己的。选中【太宰治】的信息界面。他其实并不想找太宰这缺德家伙分享,但靠谱的人选,恋爱经验则更加贫瘠;太宰也没有恋爱经验,异性缘却好得出奇。【夏树】:在不在,有个问题几分钟后,对方回复了。【太宰治】:咦,这么扭捏的问法【太宰治】:又是感情问题,对吧?北条夏树:“…………”……太离谱了。哪怕早就领教过很多次,也抑制不住地觉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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