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赵心慈&rdo;点头,示意他开口。
&ldo;郭长城是你放到特调处的?目的是什么?&rdo;赵云澜一开口就是习惯性的审问语气。
&ldo;赵心慈&rdo;道:&ldo;是我安排的。还有《上古秘闻录》也是我放进你们图书室的。其实有些事情是神农上神万年前就交待的,说句实话,我只是个执行者,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但你放心,上神一贯悲天悯人,绝对不会对你不利。&rdo;
赵云澜嗯了声:&ldo;我相信,神农为了轮回费尽心思,我也不想追究什么,但他没必要在三生石里给我留一个似是而非的回忆。&rdo;
&ldo;赵心慈&rdo;看了眼他与沈巍紧扣的手:&ldo;上神没有篡改你的回忆,只是删减了一些,留下了一些。&rdo;
赵云澜点头:&ldo;那我真得感谢他,把我和沈巍在大封前相处的记忆删了个一干二净,独独留下了一个我守卫大封的倍儿孤单的画面。他应该是很不希望我和沈巍在一起吧,毕竟沈巍要是流尽了心头血,就没人替他守卫大封了。&rdo;
他这话说得刻薄了些,&ldo;赵心慈&rdo;忍不住皱了皱眉:&ldo;他也是为了你好。&rdo;
&ldo;谢谢你们啊,&rdo;赵云澜干巴巴地说道:&ldo;我知道你确实也不想看我魂飞魄散,毕竟我喊了你这么多年的爸,总归是有些感情,不然你也不会在我从地界回来的第二天就特地找我谈话。只不过大封这么快就要破了,应该在你的预料之外吧。&rdo;
&ldo;赵心慈&rdo;端起茶杯喝了口,转头看了眼窗外的雨天:&ldo;昔日不周山倒、天崩地陷,伏羲化八卦、女娲变彩石、神农做轮回、昆仑守大封。这四圣皆承盘古遗志,让三界得以延绵万年。世事轮回,而如今只不过是回到了万年前的场景而已。倒是令主,泰山崩于顶而不变色,让小仙很是佩服。&rdo;
赵云澜蔫蔫道:&ldo;别寒碜我了,我被赵心慈揍得鬼哭狼嚎的场景你可是没少见,佩服个毛啊佩服。现在这大封都快灭了,我也不和你说场面话了,我是有些话想和我爸说,你让他出来。&rdo;
&ldo;赵心慈&rdo;放下了茶杯,赵云澜却又立马改口:&ldo;算了。我对你说,你回去后,帮我把这回忆留给他吧。&rdo;
&ldo;赵心慈&rdo;:&ldo;好。&rdo;
现泡的茶叶在透明的玻璃壶内上下浮沉,赵云澜看着服务员把绿茶倒进了杯子推给自己和沈巍,又给&ldo;赵心慈&rdo;续了红茶。
&ldo;我是想说……&rdo;赵云澜松开一直紧握着沈巍的左手,拿过杯子吹了吹茶叶,想了会,又把茶杯给搁下了。
&ldo;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大概会有些矫情。我是说,爸‐‐&rdo;
赵云澜看着对面的人,正了正神色。
&ldo;爸,其实我挺想你的。昨晚我翻了翻照片,看到我们小时候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样子,我小时候你工作忙,老不在家,但只要一休假,就陪着我们出去旅行、出去玩。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开心,也很幸福。我还记得小学时唯一一次作文被老师在课堂上表扬了,那题目就是《我的家庭》。说真的,我很想念那个时候。&rdo;
&ldo;后来妈妈……妈她走了嘛,怎么说呢,我一开始确实是挺恨你的,要不是你坚持着不同意那混账的条件,他也不会当着我们的面把妈妈给杀了。说实话这事我到现在还是不理解,你成全了你心中的大局,你是英雄,你可以说是为了你的大义,但我现在还是觉得你他妈怎么这么自私,有什么东西比老婆孩子更重要?&rdo;
沈巍深深地凝视着赵云澜,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泪光。
&ldo;妈死了后,我也和你闹了很长一段时间。其实那段时间我总是想让妈回来,都想得快魔怔了,还拼命研究过地界转世啥的。后来就遇见了一猫,把我忽悠得收了镇魂令……算了,这个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我要弄特调处时你也不理解,劝过我几次,发火了几次,最后还不是帮我东奔西走办妥了手续。&rdo;
&ldo;其实我妈已经轮回。我都想通了,您也别在意了‐‐你这些年也不好过吧。老是听总署的人说,你隔三差五地在外面应酬,没事也要呆到半夜,喝多了才回家。我说您这一把年纪了别折腾了成不?要是觉得回家一个人不痛快,不知道喊我过去吗?成,我是见了你没好话,但些年你揍我我也没躲过是吧。就算不是个二十四孝好儿子,这不是也没把您给气死不。&rdo;
赵云澜带着泪笑了下,沈巍紧紧握住了他的左手。
&ldo;行了,反正我也气不了您多少天。你儿媳妇,对,就是沈巍,我还是和上次说的那样,我这辈子离不开他了……不对,说不定我哪天想通了,浪子回头幡然悔悟,老老实实成家结婚生子再陪着小心伺候着您老人家也不一定儿。&rdo;
沈巍静静地看着他。赵云澜沉默了会,对着神农药钵说道:&ldo;大封破后,蓬莱山大概也支撑不了多久,但让我爸过完这辈子足够了。您是神农身边的人,就看在我当年借火给他的份上,求您一件事,请尽量保存我的肉身,如果我不在了,用我的身份活下去。活成……他想看到的样子。&rdo;
神农药钵带着赵心慈特有的严肃看了眼赵云澜。
&ldo;还有,对我爸好点,拜托了。您这么几年替我照顾着我爸,也占了我不少口头上的便宜,那我也就臭不要脸地再求您一件事吧:我爸脾气不好,你要是成了我八成少不了挨揍。别怄他,也别还手,扛不了就跑。还有……&rdo;赵云澜顿了顿:&ldo;咱商量下,别这么古板,把我活得帅点,成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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