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哎呀,半月前,他去世了呀!&rdo;
沈万三大惊:&ldo;啊……那,他家里的人呢?&rdo;
&ldo;唉,今年粮价大跌,他生意做亏了,一病不起,你看这店,也盘给别人了。家里一个闺女小凤儿和她妈都搬到乡下去了!&rdo;说着秦文林看了看沈万三,&ldo;怎么,你要找他们家的人,借钱?&rdo;
&ldo;不!林老伯在世时,借给我二百两银子,连字据也没要我立……&rdo;
&ldo;啊呀,这可好啊,人去债完……&rdo;秦文林一副说不清是嘲讽还是奚落的口吻。
&ldo;不!债没完,这人情债更不会完!&rdo;沈万三正色道。
&ldo;你是说,要将钱还到他妻儿闺女手里?&rdo;
沈万三点点头。
秦文林发出一阵说不清是赞誉还是揶揄的笑,接着他看了看沈万三:&ldo;万三兄,你这次去扬州,生意做得怎样啊?&rdo;
沈万三看着秦文林,气不打一处来:&ldo;你给我的那些烂了的绸,嘿,怎能不卖个好价钱呢!&rdo;
秦老板显然并不承认给了沈万三的是孬绸。沈万三看着他,无言地转身欲走。他不想和他理论。可秦老板却一把抓住他。
&ldo;哦,扬州的丝绸销路如何?走,到我店里喝两杯去!&rdo;
大清早,沈佑就去找沈万三,又没见着他。欠了一屁股债,典当行的期限到明天为止。可不,人又见不着了,爹娘的田地,卖了也不心疼。回到沈厅,沈佑坐在椅子上生着闷气。
这时褚氏走了过来。
&ldo;公公早安!&rdo;她给公公道了个万福,跪了下来。
&ldo;你,你有什么事?&rdo;沈佑大为意外。
&ldo;媳妇求公公,能否再助官人一力,不管怎么,他也是你儿子!&rdo;褚氏跪在地上哀求道。
&ldo;再助他一力?怎么个助?&rdo;说着,沈佑像是知觉了什么:&ldo;你是说让我帮他把那些典当的田产赎回来?&rdo;
&ldo;不,不,媳妇是说让他再去扬州,把钱赚回来!&rdo;
沈佑一下子站起,像是不认识这个媳妇。
&ldo;让他再去做生意?让我把家里那点田再去典当掉?&rdo;说着沈佑冷笑起来,&ldo;嘿,你可真贤慧呀!他上次典当的那些田产,一千两银子明天不给人家送去,人家可要变卖了,这些你不去想!你那个小叔还没成家,难道还要把剩下的这些田都捣腾光了,你们心里才安稳?作为新进门的媳妇,我做公公的不好意思说重你,可你,难道能如此以尽妇道,纵容丈夫不务正业?他在扬州,如何花天酒地地把钱挥霍一尽,你知道吗?他在外面到底做了些什么,你都知道吗?儿子不争气,我想他身边有个媳妇对他加以管束,可没想到,你这个媳妇竟是这么当的!&rdo;
褚氏跪倒于地,听着沈佑的斥责,心含委屈地流着泪。她何尝要这样,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这么个整天想着经商的男人,她也只能这么跟着他走。听着公公这无情的训斥,她心里难受得像是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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