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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问,&ldo;监察御史薪俸不高,沈兄同我一样家世不好,入了官场应酬又多,如今怕是捉襟见肘了吧。
&rdo;
水雾淼淼,升腾在吴青阴柔的面容前,沈孝忽觉得眼前有些模糊。
他觉得自己的声音也跟着柔了几分,回答道,&ldo;在下住在仁寿坊,捉襟见肘是肯定的,但是也不至于穷困潦倒的地步。
&rdo;
面前的水雾愈发浓稠了起来,沈孝竟一时觉得有些头晕。
这包厢里似有些气闷,沈孝觉得身上忽然升腾起一股燥意。
他抬手松了松深青官服的领子,露出里面纯白的中衣衣领,映着一张冷峻的脸,灼灼灯火的夜里,显得分外……秀色可餐。
松了衣领,沈孝仍觉得燥,便对童子道,&ldo;还请将窗户开大些。
&rdo;
童子闻言却不动,吴青见状,对童子使了个眼色。
童子这才走了几步,却不是去开窗,而是走到门前,将包厢的房门打开了。
眼前一片云雾弥漫,沈孝看到包厢外站着一位一身华服的女子,金色钗环,红色的牡丹长裙,在灼灼灯火下熠熠生辉。
沈孝记得,平阳公主李述有这样一件绣满了牡丹的长裙。
华服女子走了进来,吴青连忙从正座上站了起来,迎了过去。
&ldo;公主,&rdo;他谦卑地道,&ldo;他已入瓮了。
&rdo;
华服女子笑了一声,&ldo;做得好。
想要什么赏,只管说便是。
&rdo;
吴青却道,&ldo;我不要赏,只求公主有了沈孝之后,也别冷落了我。
&rdo;
声音极柔,极惹人爱怜。
华服女子笑了一声,似是跟吴青亲昵了片刻,许诺道,&ldo;我怎么会呢……&rdo;
吴青轻笑了声,心满意足地带着童子出了门,包厢的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了,那一阵甜得发腻的香味终于消散了。
只余那华服女子和沈孝二人。
沈孝只觉得眼前隔着一层云雾,叫他看不清那女子的脸,他想要站起来,可只觉得眼前晕眩。
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困在座位上,只能静静地看着华服女子朝他走来。
公主……?
沈孝皱紧了眉,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曾弹劾过的李述。
她想对付他吗?
华服女子走近了,居高临下地站在沈孝面前,她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ldo;沈孝……&rdo;
她咂摸着沈孝的名字,仔细看着沈孝的脸,似是在打量一件货物一般,满意地点了点头,&ldo;当真是个清举的人。
&rdo;
她坐在了沈孝身边,伸手右手来,摸向沈孝的脸。
高鼻深目,棱角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