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吴郎中又说了好些,话里话外把彭园夸得天花乱坠,喻商枝无奈地让他打住。“吴郎中,且不论你我算不上有什么交情,就算是有,这医塾也只看成绩说话。你且歇一歇,看一会儿那孩子将卷子答得如何,若是符合要求,我自会考虑让他入塾。”吴郎中顿时直起身,一通千恩万谢。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彭园送来了自己答好的试卷。喻商枝恰好闲着,便展开细细阅览。吴郎中与那名妇人一道伸长脖子,紧张地等待结果。本来喻商枝还不抱太大的希望,看后却发现,这实在是今日到现在唯一一份能入眼的试卷。看得出彭园确实识得一些字不说,而且每道题都认认真真答了。这卷子上写的是几道最简单的算数,以及常见字的组合,以及诸如画出你认识的一味草药这样颇具趣味的题目。彭园画的是一株甘草。细究起来,这小哥儿画的画比写的字好看许多。下笔很稳,活灵活现,连带甘草花叶的细节都标注地到位,令人一看就能有所对照。喻商枝颇为满意,把他唤到跟前询问。“园哥儿,你为何想学医当郎中?”彭园大约是得过吴郎中的嘱咐,先朝喻商枝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随后才道:“我跟着吴爷爷学着采药种药,觉得这些有意思,而且我姥娘年岁大了,我若当了郎中,日后挣了钱就能孝敬她,给她养老。”小哥儿的回答听起来格外真诚,喻商枝肯定地点了点头。转而又示意常凌拿过一本册子,现下还是空白的,问过彭园后,在其上记下了彭园家住何处,最后告知道:“医塾乃是官塾,招生一事需多层遴选,你算是过了初试,到时若是合格,自会有人去你们家里,通知你来上学。”彭园把这好消息告知了自己的姥娘和吴郎中,那妇人遂又牵着彭园过来,一通感谢。“若是园哥儿能入医塾,那便是他天大的造化了。”喻商枝把她扶起,又让常凌将他们三人送出门去。过后半个月,像这样合适的孩子,又间断着收来七八个。最小的九岁,最大的十三,都是家里头曾经出过识文断字的人,所以也跟着没做了那睁眼瞎,但后来各色原因,家境败落下来。好在爹娘或是长辈眼界还在,想着借这个机会,让自家孩子多个安身立命的本事。只是大多数人还是有顾虑,送来的大都是小子。到如今也只有彭园一个哥儿,还有一个张苗苗介绍来的贫苦人家姐儿。喻商枝也知道,有些事急不得一时。只能慢慢地去改变大家伙的观念,总有一日,女医、哥儿医这等事会变得不再稀奇,女子与哥儿有什么私隐毛病想要看诊,也不必遮遮掩掩,讲究一堆规矩。这边招生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医塾里也一日满当过一日。初时到手的是个颇空荡的宅子,现今桌椅板凳橱柜等一一搬了进去,总算看着充盈。因着招来的学生少有住在县城中的,故而医塾这边也早就定下,可以让住得远的学生在此住寝室。且也和各色学塾一般,春播、秋收等时节放农假,以免误了各自家中农耕的时辰。有寝室,就多了一层布置。这方面温野菜帮着喻商枝忙活,把留给姐儿和哥儿住的地方专门隔出来,盥洗如厕的地方也特地分开。衙门那边做不到事无巨细,像是被褥等东西一概没管,但好在批了一笔银子。他们拿着去寻了程家布行,定了一批被褥,另外又选了布料,预备到时给医塾学子都做统一的学袍。春夏秋冬皆有。这么下来,衙门给的银子总归是要不够用的,喻商枝的本意是自己贴补,哪知程明生听闻后却是主动给抹了。“办医塾这等利民之事,喻兄焉能不给我一个参与其中的机会。”程家作为寿安县城中商户的领头门户,这些年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其家中家风清正,没少做善事。先时疫病横行,流民满街,程家就给衙门捐了银子,还做了一大批棉衣,又送了好些陈旧的布料,给那些流民搭棚子。只是平日里都各忙各的,也是少有相聚的机会。这遭见面,说起程家商队之事,才知又提上了日程。“这几个月我们也和外府的人通过消息,说是上头派下了疫病的方子,各地但凡有苗头的,都已控制住,往外走走也不妨事,只是已然入了秋,年末事多,怕是出发要等明年开春了。对了,周兄还说要派铺子里的伙计一道去,想着淘换些南药回来。”没了仁生堂在城中作乱,百姓们生了病不怕没地方看这是一桩,另一桩则是药材营生也再没人搅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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