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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第1页）

孟昭不由向前倾身：&ldo;关于三七的信息你还知道多少？&rdo;

&ldo;我只知道他真名姓向，其他的陈元量不肯说。&rdo;刁建发犹豫了下，说：&ldo;陈元量早些年帮人捣腾墓葬文物，有些金额价值比较高，说出去足够他在监狱里坐到老死……所以他跟三七应该都有些底细在对方手里，轻易是不会告诉别人的。&rdo;

书记员噼里啪啦迅速记下这些内容，步重华招手叫来刑警，附耳低声吩咐了几句，手下立刻会意奔出去叫人调查了。

&ldo;你刚才说这个绰号三七的掮客故意把价格压到很低？&rdo;孟昭问。

&ldo;对，他也是胆大包天，连鲨鱼的钱都敢昧，为了中饱私囊开口就要把我们原定的价格直接砍掉一半。&rdo;直到现在说起这个，刁建发都还是有点止不住愤懑：&ldo;我们跟他来回谈判拉锯了两三次，就在这过程中，这事竟然被郜琳琳知道了。那小婊子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发财的命，就异想天开偷走人骨头盔，还自己跑去联系姓向的，想把人骨头盔以原来十分之一的价格偷偷卖掉！&rdo;

孟昭冷冷地问：&ldo;所以你才买通高宝康去杀郜灵，夺回法器？&rdo;

刁建发点点头：&ldo;我别无选择，毕竟是这么大的生意，但我没想到的是姓向的那小子竟然这么狠‐‐他等高宝康杀了郜灵以后，才杀掉高宝康夺走人骨头盔，还故意在半道上随便杀了个姓年的小丫头，搞出&lso;邪教祭祀&rso;&lso;骷髅杀人&rso;这种满天沸沸扬扬的大新闻；当时我还想不通为什么，现在我才知道这都是他故意的！这是他计划好的！&rdo;

刁建发身体往前一弹，咬牙切齿瞪着空气：

&ldo;他这么故布疑阵，让我怀疑是高宝康起贪念带走了头盔，同时又害怕追究高宝康会引来警方对邪教的注意，所以我当时连查都不敢往下查！而他仅仅只是杀了几个人，就一分钱不花拿走了头盔，他简直太毒！太毒！&rdo;

刁建发的怒吼回荡在审讯室里，懊悔心痛清晰可见，但这荒唐的一幕却让几名刑警笑不出来。

他们之前猜测年小萍被杀只是凶手故意制造出邪教祭祀的假象，目的不过是想拖住刁建发陈元量这帮人，让他们从此不敢在津海范围内追查人骨头盔的下落；但这个猜测太奇诡、太让人无法接受，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很难被当成正式的侦查思路。

他们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这世上真的有人能为一点点荒谬的原因杀人，哪怕把少女鲜活的生命当做脚下蝼蚁，哪怕他炮制出的假象也只能将水落石出拖延短短几天工夫而已。

&ldo;你被满天新闻吓住了，不敢再追查人骨头盔，想就此收手不干，所以李洪曦才会冒冒失失地把自己暴露在警方的视线里。&rdo;孟昭淡淡道，&ldo;他害怕郜灵偷用刘俐的电子设备跟&lso;马里亚纳海沟&rso;联系，更害怕郜灵忍不住曾经跟刘俐炫耀什么露出线索，所以在惊慌失措中忍不住去找了刘俐……你们这帮人，说狡猾是真狡猾，说愚蠢也是真愚蠢啊。&rdo;

狡猾算计到极点反而会将自己置于死地，确实是陈元量、刁建发、李洪曦这帮人的真实写照了。

&ldo;这不是我的错，开始我也没想要杀人。&rdo;刁建发喃喃道：&ldo;都是姓郜的小婊子贪财偷东西，高宝康那废物轻而易举就被杀了，&lso;三七&rso;的手段又太狠太丧心病狂……我只是不该跟鲨鱼做生意，如果我早点知道，我就不该跟鲨鱼做生意……&rdo;

他颓然低下头，望着脚下灰暗的水泥地。

监狱能迅速、彻底地从里到外摧毁一个人，就算现在没上手铐，他的双手还是习惯性摆在那个位置上，仿佛生铁镣环已经深深蚀刻进血肉里，余生再也分割不开了。

步重华打手势问警察要了包烟，连同打火机一起丢到他面前，示意他来一根。

刁建发没有推辞，颤抖着手点燃深深吸了一口，颓丧到极点的情绪终于有所缓解，沙哑地道：&ldo;谢谢。&rdo;

&ldo;不用谢。&rdo;步重华淡淡道，&ldo;关于鲨鱼，有一件事我太不明白。&rdo;

&ldo;……什么事？&rdo;

&ldo;鲨鱼是个外国人，本来应该不是你们的目标客户。他有没有提起自己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买宗教文物呢？&rdo;

步重华在以一种比较曲折的方式诱使他主动供出秦川，审讯室内外数道目光顿时集中在了嫌疑人身上。谁知下一刻，刁建发噗地失笑出声：&ldo;警官，你该不会真以为鲨鱼这样的大人物，会亲自跑来用账号跟我们聊天吧？&rdo;

一个通缉犯还他妈成大人物了‐‐在场所有人瞬间都升起这个哭笑不得的念头。

但步重华没有嘲笑或呵斥，只静静地盯着他：&ldo;愿闻其详。&rdo;

&ldo;马里亚纳海沟是现在最大的黑市电商，如果说汉莎、阿尔法湾好比淘宝，那人家就是ebay或者亚马逊。而鲨鱼作为马里亚纳海沟的创始人和大老板，不知道跟多少毒枭跟军火商都有过合作，国际刑警通缉了他那么多年都只能跟废物一样追在他屁股后头跑，真打起来还不知道是谁灭了谁。&rdo;刁建发嗤笑一声：&ldo;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跑来跟我们倾诉他买东西的心路历程？连用管理员账号联系我们的都是他手下，哥几个够得上跟鲨鱼本人说话的资格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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