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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林芷萱抬眸看她：&ldo;那依姐姐的意思，是要严惩了？&rdo;

陈氏道：&ldo;这个自然。&rdo;

林芷萱闻言心中却是冷笑，以陈氏的机敏圆滑是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看来陈氏此番来不过是为了来试探自己罢了。

见林芷萱仿佛陷入沉思默然不语，陈氏因问：&ldo;怎么？妹妹觉得不妥？&rdo;

林芷萱放下了碗筷，抬眸看着陈氏道：&ldo;姐姐可听说过一句话，叫&rso;水至清则无鱼&rso;？姐姐可曾听过另一句话，叫&rso;不痴不聋不做家翁&rso;？这林府在娘手里十余年，姐姐真的以为娘会看不见这些蝇营狗苟？娘耳聪、目明，姐姐该相信这一点。&rdo;

陈氏眼眸微眯，似笑非笑地看着林芷萱道：&ldo;那妹妹的意思？&rdo;

林芷萱道：&ldo;姐姐可曾细想过娘因何并不做查处？&rdo;

陈氏道：&ldo;妹妹以为是因何？&rdo;

林芷萱看着陈氏道：&ldo;我记得姐姐刚才说&lso;东西两院&rso;，看样子大太太那边似乎也不甚干净。而爹爹出任之前，自然是万千叮嘱娘，要善待孀嫂，而娘最注重的便是后宅安定。有些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不是娘想看到的，我想这也不是姐姐想看到的。&rdo;

陈氏见林芷萱似笑非笑的眸子，心也猛地沉了沉。

林芷萱自然看得出陈氏眸间的情绪翻涌，这件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怕是陈氏自己也拿不定主意该如何收拾残局了，林芷萱却抬头看了一眼懵懵懂懂的夏兰道：&ldo;夏兰，你去看看我吩咐炖的百合雪蛤汤怎么样了？怎么还不端过来？&rdo;

林芷萱并未吩咐人炖什么百合雪蛤汤，但是夏兰看了两人一眼，也是大致明白，并未多言，应了一声是，便出了门往小厨房去了。

陈氏见林芷萱遣走了身边最后一个丫鬟，便也知道她要说些要紧话了，只笑着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道：&ldo;我看妹妹也是难得的心思灵透的人儿，妹妹也该知道，这件事情既然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便是覆水难收，我刚刚掌家，若查不出来便罢了，既然查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便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rdo;

林芷萱笑着，陈氏说的话自然也有理，她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总该抓件大事在阖府里立立威。日后她说的话才会有人听，她吩咐下去的事，那起子奴才会不敢不尽心尽力地做，只是林芷萱却道：&ldo;姐姐说的是，但是，妹妹私下里却觉得，有几分不妥的地方，实则为姐姐惋惜。&rdo;

陈氏道：&ldo;哦？如何不妥，妹妹但说无妨。&rdo;

&ldo;妹妹觉得，姐姐不该拿大太太、娘和我的人扎筏子立威。毕竟，娘只是出去几天，毕竟，姐姐还没有真正的当家，不是吗？&rdo;

陈氏脸上的笑一僵。

林芷萱却继续道：&ldo;我虽不知道姐姐是因何原由不得不彻查此事的，但是我想事情闹到现今这个地步，姐姐定然也是左右为难，进则伤了太太大太太的颜面，退则伤了姐姐自身的威严。&rdo;

林芷萱拿眼去看陈氏，陈氏也似笑非笑地与林芷萱对视：&ldo;看样子，妹妹是要指点姐姐一二了。&rdo;

林芷萱道：&ldo;不过拙见，姐姐听个玩笑，怎敢说指点。&rdo;

&ldo;妹妹请说，姐姐洗耳恭听。&rdo;

&ldo;依我看，姐姐可分而治之。&rdo;

陈氏此时的神色倒是认真了些许：&ldo;怎么个分而治之？&rdo;

林芷萱道：&ldo;娘的人，大太太的人，还有我的人，姐姐可放回来交由我们自行处置，其他的人，姐姐自是严惩不贷，不可姑息。&rdo;

陈氏轻轻&ldo;哦&rdo;了一声，却依旧示意林芷萱继续说下去。

&ldo;姐姐或许会觉得我此法依旧伤了姐姐的脸面，会让下人们议论姐姐不秉公处置，可是姐姐，您见哪家哪府有真的&rso;秉公&rso;二字？这二字好听，却未免可笑，怎敌得过一句&rso;识时务者为俊杰&rso;。

再者，姐姐或许会觉得，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也已经伤了娘和大太太的颜面，倒不如破罐破摔，您一发狠都给治了。可是妹妹总觉得，如果姐姐能将我们这三房里的事情轻轻压下，在私下里慢慢去与娘回禀，小心陪个罪，再照着娘的意思去处理后事，姐姐虽会得娘两句埋怨，却不致于以后见不了面，有了隔阂。妹妹进退思量也唯有这个折中的法子了，姐姐以为如何？&rdo;

陈氏轻轻一笑，似是玩笑着道：&ldo;妹妹这是要姐姐打断了牙往肚子里咽，却在府里给妹妹立威呢。&rdo;

注：称呼嫂子为姐姐是清朝旗人的规矩，参见《红楼梦》中宝玉等人对王熙凤的称呼。大多称她为凤姐姐，只有对外人介绍的时候，才称呼琏二嫂子。

第20章利诱

陈氏轻轻一笑，似是玩笑地道：&ldo;妹妹这是要姐姐打断了牙往肚子里咽，却在府里给妹妹立威呢。&rdo;

林芷萱神色不变，却有几分认真地抬眼看陈氏：&ldo;给妹妹立威有什么不好？姐姐别忘了，妹妹今年已经十四，在这林府终究是没有几年功夫了，再有威望也碍不着姐姐什么。而姐姐却是要和娘在这林府一辈子的，姐姐也知道，娘极宠妹妹，妹妹在娘面前多少还是能说得上话的。这次的事，姐姐给妹妹个面子，也讨了娘的欢心，何乐而不为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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