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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第一章

&ldo;你又乱想些什么?&rdo;

女子咬着吸管，从装着果汁的杯子上看着王风。王风一惊，讪笑道：&ldo;我又走神了。&rdo;

&ldo;你又想你的风水吧?真想不通，学校怎么会开风水这门课?还有你这神汉来显灵?&rdo;

王风也没有在意女子话中的嘲讽，仍是讪笑着说：&ldo;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往往就显得象是迷信。就象在概率论建立以前，赌博就被看作完全是碰运气的事，那些想预测的尝试都被看作是迷信。&rdo;

&ldo;你想说，风水也许有一天会被当成科学?&rdo;

王风笑了：&ldo;也许吧，我只是说说。不过一样东西如果存在了两千多年，无论如何总是有它合理的地方。&rdo;

女子也笑：&ldo;那么用你的神眼看看这个休闲茶座，看看你的理论能和实际对应多少。&rdo;

王风看看四周，尽是些衣冠楚楚的年轻人，大概大多是外企的管理人员，算是白领阶层吧。他道：&ldo;不太好吧?要是在这儿摸出个罗盘来，别人当我是什么。&rdo;

&ldo;那又有什么关系?你试试吧，要是说得准，老板说不定会免我们的费用。&rdo;

王风看看四周，那些人也都只是各自做自己的事，没人会管他在做什么。他从口袋里摸出那个罗盘，找准了方位，刚想掐一下手指，指甲却碰到了刚才那个伤口，微微一疼，用拇指在伤口上按了两下，才细细地掐算。

女子喝着果汁，笑着说：&ldo;好了么?&rdo;

王风看着四周，道：&ldo;布置这儿的人，也是个高手啊，几乎没什么错处。九宫得当，这是玉女当户，聚气敛财格。你看那儿。&rdo;他指了指搁在一边的一个架子，那里放着一只大鱼缸，里面，一条金龙鱼正缓缓游动，休闲吧里，灯光很暗，倒映得这条鱼光灿夺目。她说：&ldo;是条鱼啊。&rdo;

&ldo;那是九宫财位。财位得鱼，龙门三级浪，年年得有余。在这位置养鱼，风水书上说&lso;财位鱼临，左金右银&rso;。这是很高明的了。&rdo;

女子撇了撇嘴道：&ldo;得了，这些话谁都会说，老板开店当然要赚钱的，你说这些话只是让他高兴，他不见得会信。这儿生意也不算太好，你说他&lso;左金右银&rso;，他大概要当你讽刺他。&rdo;

女子的话有点响，坐在边上一个自斟自饮的男人转过头来看看他们。王风小声道：&ldo;低声点，别让人把我们当两个神棍看了。&rdo;

女子吐了吐舌头，笑了。这副样子很是可爱，王风的心头一动，嘴时却接着说：&ldo;财位在西北，属乾位天门，九星中属禄存。乾属木，西北却是金水连环，本来就是在金水地养乾木，金琢水养，终成大器。按书上说，这屋子朝向本不太好，不过里面布置得好，也应该大发，要是不发才怪了。&rdo;

他说得也有点忘形，声音也大了些，这时，忽然有个人在边上道：&ldo;对啊，那人也这么说。先生，你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会不灵验的?&rdo;

王风回头一看，是刚才那个自斟自饮的男子，正在眼巴巴地看着他。忽然之间一种没来由的烦乱或者恐惧掠过他的脑海，他看着眼前人没有说话。

王风不说话，问他的人也不说话，女子当然也不说话。他们就这样在人声和人潮中制造了小范围的片刻安静，似乎船在旋涡中心将沉的那个刹那。

来人打横坐下，双手交给王风一张名片：&ldo;这位先生怎么称呼?&rdo;

&ldo;王风。我是大学教员。&rdo;王风双手接过名片，来人的目光在他长长的指甲上停留了一瞬间。王风笑笑，伸手取下指甲装进衣兜：&ldo;道具，道具而已。经常戴着习惯了，倒忘了取下来。&rdo;借着灯光看名片上写着几行字：龚大伟，西乡酒廊总经理、董事。

&ldo;我刚刚冒昧得很，在旁边已经听了半天了。&rdo;来人眉峰一紧，有些忧愁地说。&ldo;先生说得都没错，这间酒廊是我们几个朋友合开的，从选址、装修到破土上梁仪式都是找了懂行的人严格按照古训办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怪事不断。开业三个月来，顾客也不少，可就是赔钱。光赔钱倒也无所谓，关键是有些事情搅得我们焦头烂额。先生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屋子有问题，必定是行家，我想请教请教。&rdo;

王风拿起眼前的酒杯，抿了一小口，龚大伟和女子都热切地看着他。王风看看四周，又看看龚大伟。

&ldo;改天行不行?&rdo;王风说。&ldo;我的东西都没带着，今天也略显仓促了。何况，&rdo;王风笑笑：&ldo;改风水的计划不能在这些地方谈。&rdo;

龚大伟显得非常失望。但也不好多说，于是点点头：&ldo;不打扰两位了。&rdo;说完站起身来离去，同时竖起一指晃动示意领班免账。王风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条，在上面匆匆划了几个字之后追上去递给龚大伟：&ldo;今天晚上要是没事情，明天就打这个电话找我。&rdo;

龚大伟疑惑地问：&ldo;什么没事情?&rdo;

王风笑笑：&ldo;说错了!就是明天你给我打个电话就好。&rdo;

两人一起走出西乡酒廊的时候，女子还不断地问王风：&ldo;会有什么事情吗?你干吗不明告诉他?还是你吓唬人家呢?&rdo;

王风招手叫出租：&ldo;我也不知道。有时候这也是一种感觉，你知道预感是怎么回事吗?你看，普通人会在摔倒在地的一瞬间，大脑里浮现出自己摔倒的样子，这就是预感。但是时间再长一点的预感就不容易，有些人感觉准一点，有些人感觉就不太准。我总觉得他的脸发黑，但是又不好说，只有这样提醒他注意一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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