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端端正正地坐在白色的布艺沙发中间,双手放置膝头,丝毫不敢乱动,连头都不敢多点一下。
因为她刚才颌首时掉落一根头发,乌黑的发丝沾到雪白的沙发罩上异常显眼,君徵皱着眉头盯了那根头发许久,她差点以为他会当她的面就上手拈起来。
幸好他没有,他只是坐在沙发旁边的扶手椅里,右腿担上左腿,双手十指在膝盖处交叉,腰身微向后仰,浓密的长睫和半阖的眼皮遮掩了若有深意的目光。
他似乎陷入了思考,安如本以为端给自己的马克杯就放在他的右手边,白色的杯口里荡漾着浅碧色的茶水,他偶尔会端起来抿一口,又动作优雅地放下,看得安如愈发干渴难耐,喉咙像要冒烟。
不过,如果君徵真的给她端来一杯水而不是密封的瓶装水,安如想,她就算渴死也不敢喝。
就这么相对枯坐了半小时,安如再也忍耐不住,她不安地在沙发上挪了挪身体,眼角小心地观察沙发,确定自己没有再掉落头发,这才猛地一下站起身。
君徵条件反射地抬起头,安如第一次以这样的角度居高临下地看他,发觉他的双眼皮弧度变化清晰,由眼角的地方拉出去,徐徐地从细到宽,眼尾处舒展到至极,仿佛两笔大写的捺,又像甩开的凤尾。
她又一次被这人的美色迷惑了,短暂失语,直到君徵问:&ldo;怎么?&rdo;
安如回过神,她真是烦死自己的病和因为药物带来的副作用,方梓仪以前说她性情大变,安如还不以为然,此刻她却突然生出好奇心。无论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模样,反正不会是现在这副动不动就发呆的蠢样子。
君徵从她的眼睛里读懂了她的自我嫌恶,他的神情出现片刻的悯然,恍若感同身受。但极快速地,这点私人情绪又被他完美地隐藏起来。
&ldo;坐下。&rdo;他似乎不耐烦地道,随即站起身走到客厅东北角,拉开杂物柜,取出一个半透明的白□□药箱。
之所以知道那是医药箱,因为方方正正的箱子上涂了个红十字图案,这回和生理无关,安如发自内心地甚觉无语。
君徵拎着医药箱回到沙发旁边,打开,一点都不出安如意料,里面的各式药物被分门别类码放得整整齐齐,每个小药盒上还贴有简单易读的标签。
安如就见君徵拿出一条药膏,上面贴的标签写着端正的&ldo;晒伤膏&rdo;三个字,君徵先随手抽了张纸巾,仔仔细细地把药膏从头到尾擦了一遍,连盖子fèng也不例外。然后才扔掉纸巾,将药膏递给她。
&ldo;……&rdo;安如接过,&ldo;谢谢。&rdo;
她自己都忘了脸上的晒伤,经他提醒,几处倒霉的晒伤立刻就开始隐隐作痛。
君徵好像完全放弃了在她面前装样,听到她道谢也不像以往那样礼尚往来地说几句好话,而是没什么表情地指了指后方,&ldo;洗手间。&rdo;
安如二次道谢,转身按他的指示穿过一条短短的走廊,果然在两个门对门的房间夹角找到了卫生间。
君徵家的卫生间是彻头彻尾的白色,白瓷洗手台擦得锃亮,简直可以清楚地倒映出她的脸。
安如战战兢兢地洗过手,对着镜子小心地涂抹药膏,末了又洗一道手,找不到纸巾或者擦手布,不敢碰旁边雪白的毛巾,只好随手揩在了裤子上。
她退出卫生间,正要原路返回,目光从旁边敞开的另一间房门掠过,蓦地停在了那里。
她又见到了那把琴。
……
……
迄今为止安如见过那把琴三次,第一次是公园里君徵从背后取下它,她唯一的感想是古琴还能背上背上?第二次是公交车站旁边的巨型气球,她记起了琴的大头上刻了一个&ldo;封&rdo;字。此刻正是第三次,她站在门口望着正对门的墙上悬挂那把琴,房间内残光昏昏,琴身的颜色比阳光下的焦糖色深了几分,像是巧克力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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