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他想到了另一个人。虽然想到这个人可能有点奇怪,但两个人曾有点小小的勾结,初靖也不管那些了。初浔接不到他的电话,可能早睡了,但裴云廷这种不分昼夜的艺人应当是不会被打扰的,初靖就打算联系一下裴云廷,商量一下明天什么时间见个面。他跟裴云廷倒也算是认识了,如果不是对方的等级太高,出身太过尊贵,说不定初靖能跟他做个朋友,可是裴云廷的威压感太强了,那是顶级的气场,是短暂的时间消磨不了的。就连这通电话初靖都犹豫了再三,做了几番心理建设,他想着自己当年天不怕地不怕,家里谁也管不住他的时候,再想现在出入社会,见多识广后的谨慎小心,和对顶级的敬畏,初靖想,他是彻彻底底地变成俗人一个了。电话打出去很久,迟迟没有人接,初靖耐心等了一会,又过了一分钟,铃声才停下来,一道低沉的男音从听筒里不悦地传来。“说。”那声音沉得厉害,除了音线低以外,还有一些难以言喻的情绪,那听起来不像是在做什么正经事。他的呼吸很急促,听得初靖这个alpha都要面红耳赤。“你……你在忙?”初靖咽了下口水,他还看了下手机,以为自己打错了,但这道声音这么熟悉又怎么打错?“你有事么?”裴云廷答非所问,他不想和对方多聊的态度已经相当明显。初靖皱着眉:“初初在你身边吗?”“嗯,”裴云廷说:“但他不方便接你的电话,他很累,没有多余的力气。”说着,听筒里传来细微的呜咽声,凭这么多年屋檐下相处的经验,初靖瞬间就辨别出了声音的主人。“哥,”电话那头的alpha沉着声喊了这么一个陌生的称呼,“有事明天说。”“你……”初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不好说什么,沉默了半天,初靖才张口警告道:“裴云廷,你别那么对他,他受不了……”他不能说的太明,他不能说他们家最娇弱的oga是什么敏感的体质,初靖的着急都堵在了嗓子眼里,他如何去插手这种事?任他一个身经百战的大男人此时也张不了口。裴云廷应道:“我也受不了。”电话被挂断了。初靖眨了眨眼,有点愣,电话就这么被挂断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现在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三点。他那个从小被用力抓一下皮肤都要红肿的oga弟弟,被玩到三点?三点?!初靖狠狠捏住了手机。裴云廷……是他妈畜生么?作者有话要说:初浔是在下午的三点多才醒过来的。他没有见到早上的太阳,因为昨天夜里睡得太晚了,不,准确地来说,他昨天晚上就没有睡着,他根本没有机会合眼,在精疲力竭抓着床头想逃开的时候,他的alpha像只狼一样扑了过来,裴云廷不许他休息,那贪得无厌的alpha将被褥上都浸满了他的信息素味道。初浔便在这样熟悉的信息素气味中醒来,醒来时,他没有看到裴云廷的身影,初浔恍惚地盯着天花板,以为他出门了。过了小会,初浔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奈何疼痛感席卷全身,让他的神经收缩,连指尖都一瞬间白了,恰是这时候,房门打开,那折腾了他一整夜的alpha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在看到这张脸时,初浔的脸蛋霎时间就烧红了,他对他将不再是一个外观的了解,对他不再是长相的熟知,他和他有了更深的沟通。裴云廷已经不似昨夜的冲动,他看起来已经平静,而且脸上带着可以分辨的轻松,他似乎很开心,眸子里藏着的愉快被初浔全看了去。“躺下,别动。”裴云廷来到床前,对初浔命令,翻云覆雨的夜让人心跳加速,初浔蜷起腿,抱着被子看他,好像对方是什么坏人。“我给你上药。”裴云廷坐在床头,正要抓被子时,他的oga说话了。“你别看……”初浔紧紧拽着被子的一角,向后靠去,他垂下眸子,红着耳根说:“我、我可以自己来。”“你自己怎么来?”裴云廷看着他说:“碰得到吗?”被子是脏的,那白色的床罩太容易显色了,初浔的目光落在污秽的地方,他瞬间醒悟过来那是什么,低下头,声如蚊讷:“可以……”他在逞强,他自己都知道。他的alpha没有同意,裴云廷掀开被子,初浔的脚腕是红的,指印和抓痕在雪白的肌肤上十分醒目,裴云廷揉了揉那红痕的地方,问道:“还疼吗?”初浔摇摇头:“那里……不疼。”他不知道脚腕的红痕是哪里来的,他昨天被折腾的已经记忆混乱了,整整一个晚上,和其他地方相比,那点红痕根本不算什么。任初浔如何羞涩,裴云廷还是这样给他上了药,他没有开灯,今天外面又在下雨,室内是昏暗的,许多风景被掩盖下来,可那受伤的痕迹和oga脸上的红晕却清晰可见。“唔……”初浔闷哼,秀美的眉头紧锁,他将被子抓的褶皱,小小的身躯陷进绵软的床褥,那疼痛中的脸色好似被恶狼啃食过的受伤的小鹿。“抱歉。”裴云廷手上轻了下来,但无论他如何放轻动作,触目惊心的痕迹还是留在了oga的身体上。他从来都不是圣人,反而还是个色欲熏心的俗人,庸人,他本以为自己的控制力还不错,至少比大多数alpha要强,昨天夜里全都破碎了。他根本就是一个俗不可耐的低等alpha,在美色下面没有一星半点的自控力,瞧他,把心爱的oga弄成了何种样子?裴云廷敛下眉,眼睛里是疼惜与自责,那情绪被我见犹怜的初浔看去,顾不得自己,便宽慰起了人。“没,没关系,”初浔小声说:“不是很疼的……”话落,他抓着被子的手就紧了许多,裴云廷的眉头跟着他的小动作在收紧,停下的时候,裴云廷自责道:“我昨天喝酒了。”他也许不该喝酒,也许不该在昨天侵犯他的oga,总之昨天酒精把他的情绪放大了,他才那么贪婪,没有底线,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初浔小小的抗议道:“不喝酒,就不会了吗……”裴云廷没太听清:“嗯?”初浔慌张地摇摇头:“没。”裴云廷将药瓶和棉签收了起来,置放在一边,他来到床头前,摸了摸初浔的脑袋,问道:“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初浔答:“没有呀。”裴云廷说:“我怕你发烧,今天温度低了,昨天晚上也太久……所以……”“不会,没有,”初浔连忙说,像是害怕被提到什么,他脸红地重复道:“不会发烧。”许多oga在事后是会发烧的,因为oga身体的敏感,他们承受不住过分的折腾,太久和太猛都会害oga生病,严重的甚至要躺上很多天。裴云廷并没有大意,他将被子给初浔盖好,摸完了他的脑袋,又去感受他脸颊的温度,完了沉着脸说:“感到不舒服要跟我说。”此时裴云廷的手机响了,他看也没有看,就把手机扔在了一边,“啪嗒”一声,差点摔在地上去,裴云廷转身朝另一边走,拿着杯子给初浔倒了热水。“我真的没事,”初浔看了眼他的手机,“你不要因为我耽误正事。”“没有正事,”倒水的声音在室内回荡,裴云廷说:“唯有一件,你哥哥来了。”“我哥哥?”初浔的思绪顿时被拉了过去,“来这里了吗?”“嗯,”裴云廷转述道:“刚过来,他说要见你。”“什么时候啊?”初浔一点消息也没有,哥哥怎么会到这里来?还没有知会他,而裴云廷为什么能这么清楚?可怜的oga到现在还不知道两人的猫腻。“现在肯定是不行,”裴云廷把热水杯给他,滚烫的热水还能暖手,他碰到初浔凉冰冰的掌心,再次给他掩了下被子,“过两天再说,我会安排,你不用操心他的事。”初浔了然,心中还是震撼,他不解地问:“哥哥跟你联系的吗?”裴云廷说:“昨天夜里打来的电话,你不记得了?”昨天夜里……他只记得那些疼痛了。裴云廷看出了他的表情,调笑道:“你该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你,求饶声比手机铃还要大。”“哪有……”初浔说着就把头埋进了被子里,这动作惹得裴云廷心动,他用手面碰了碰初浔的面颊,像是一种安抚。初浔说自己没事,快到晚上时,却还是发烧了,裴云廷那会正在他身侧,是在初浔睡着的时候发现的,他就是怕他有不对劲的地方,才寸步不离地守着,没想到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裴云廷给初浔穿衣服,叫醒了他,五点钟把他抱上车,送进了就近的医院里。此时,他挂掉的高永的电话又一次打了过来,裴云廷没心情去接,他一整颗心都扑在初浔身上了。外面朦胧地下起了小雨,裴云廷没拿伞,他将初浔一路抱进了医院,发着烧的人浑身无力,初浔软绵绵地躺在他的臂弯,抓着他的衣服,呢喃着什么,可裴云廷听不清。到了医院后,裴云廷把初浔送了进去,医生给初浔打了点滴。“我没事,”初浔撑起一个笑容看他,勉强使着力,他抓着裴云廷的衣摆宽慰道:“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那样之后,就是会发烧的。”“别说话,”裴云廷握住他的手腕,把初浔的手藏进了被子里,他低头疼惜地吻了吻初浔的额头,手掌不断抚着他的发丝,“对不起,我不碰你了,不碰了……”裴云廷低下头,他的神色很受伤,明明躺在病床上的是初浔,可裴云廷却像是那个经历了折磨的人。“别这样,”初浔的手又探了出来,轻轻拉住了裴云廷的手腕,哄着人的语气说:“你不碰我……我,我怎么诱发信息素呀,而且,我喜欢……”初浔顿了顿,羞涩道:“我喜欢你碰我。”他喜欢裴云廷的信息素,那绝不是假的,也不是客套,就像现在生病,他也会贪恋琥珀的味道,初浔乞求道:“你给我,你给我一点信息素好吗?”裴云廷向来无法拒绝他,初浔发烧这件事也是自己害的,他更没有理由拒绝他的任何请求,裴云廷蹲下身来,他撕开了阻隔贴,释放了信息素安抚他的oga。琥珀的味道让初浔感到安全,他放松了下来,打着点滴的手平放在被褥上,裴云廷不停地打量,那眼神让初浔看着都要伤心难过了。“我只是发烧而已,又不痛,”初浔说:“你不要这么担心啦,我就是身体弱,很快就好了,你不要自责,我没有怪你,昨天……我也很享受的。”“享受”两个字让oga张口属实为难。“你享受什么?”裴云廷揉着他的脑袋,愧疚地说:“一个醉醺醺的alpha不懂怜香惜玉,把你折腾的一身伤,你能享受什么?”“不是这样的,”初浔摇摇头,否决道:“你喜欢我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来,你都是一个人,你会失控是正常的,我能从你的失控中,感到你很喜欢我呀……”都这样了,还要说好听话来哄他,裴云廷觉得自己本末倒置了,该是他疼着这个oga,不是自己还让他操心,裴云廷收起了伤神的情绪,再次吻了下初浔的手面。“你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初浔想要转移话题,不让他自责难过,他打起了感情牌:“我小时候,很羡慕爸爸给哥哥讲故事,你给我讲一个好吗?我想听童话故事。”裴云廷没有责怪他的突兀,而是顺着人道:“让我想一想。”初浔给他时间,没有催促他,他期待地望着他,他太喜欢裴云廷了,也许那份喜欢跟他的不能比,可现在裴云廷在他身边,比谁都要让他觉得安心。裴云廷思虑了半会,用那经典的开场白,娓娓道来他想到的童话故事:“从前有个贵族,长着蓝色的胡子,他十分有钱,还娶了很多老婆,可是无一例外,他娶回来的老婆都离奇失踪了,邻居们都觉得很奇怪,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了。后来,蓝胡子贵族看上了一户人家的女儿,要求娶她,因为蓝胡子很有钱,并答应给女孩一个完美的婚礼,年轻的女孩就答应了。婚后,蓝胡子有一次要出远门,他将钥匙给了妻子,并告诉她去哪里都可以,但绝对不能到地下室去,妻子很好奇,在蓝胡子离开后,她偷偷潜进了地下室……”裴云廷暂停了,初浔皱眉道:“然后呢?”裴云廷顿了顿说:“她看到了蓝胡子消失的前几任妻子,她们全部成为了尸体。”“啊?”初浔听了进去,大受震撼,“怎么会这样?”裴云廷解释道:“原来,是蓝胡子把他的老婆们都杀了,他是个连环杀人犯。”初浔感到惊恐:“这是童话故事吗?”他怎么觉得很不对。“是啊,这是成人版的童话故事,”裴云廷说:“我一个妹妹讲给我听的,你真该看看她讲给我时妄图吓到我的表情,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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