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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1页）

双成沮丧地摇摇头：&ldo;娘子，如今水患，陆上交通艰难，想来京城也不过是刚刚收到娘子的信。&rdo;

舒窈轻轻&ldo;哦&rdo;了一声，点点头，举步出门。

双成跟在她身后，小声汇报道：&ldo;娘子，奴婢今日出府听到街上有不少人在议论老爷。&rdo;

&ldo;议论什么？&rdo;舒窈黛眉微扬。

&ldo;他们说……说老爷为官一任，不思为民造福。却反而趁着大灾之际，工力贫贱，去勾结富豪，广修庙宇，用来谄媚太后。&rdo;

舒窈面上喜怒不显，静静问道：&ldo;还有吗？&rdo;

&ldo;还……还有。还有人说老爷是个昏官，居然听信闺中女儿的劝言，说什么典狱之中，富商巨贾可捐粮减罪。这是无视王法，是官商勾结。&rdo;

&ldo;嗯，除了这些，还有吗？&rdo;

&ldo;还有……还有那更难听的，奴婢不敢说了。&rdo;

舒窈笑了笑，眼底眸光似秋水寒潭映衬九天明月。

&ldo;这有什么不敢说的？心底无私天地宽，正所谓非常时行非常事。广修庙宇如何，捐粮减罪又如何？一群凡夫俗子，眼里能看到的也不过就是阿谀奉承了。&rdo;

双成眼睛睁大，紧跟两步到舒窈身边，好奇问道：&ldo;娘子，这里头难道不是传言的那样，其中还有什么门道？&rdo;

舒窈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苍白面色被双成此言逗得泛起了丝丝红晕。

双成一时恍惚，就听舒窈不疾不徐解释道：&ldo;大灾之年，安抚流民为重。兴修庙宇不过只是一项，父亲不是还派人加固堤防，修筑水利？起工事必得要劳力，这群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的灾民去了工地能吃一口饱饭，能得片瓦遮身，不是比他们沿街乞讨更舒心？&rdo;

&ldo;至于捐粮减罪？这更好说。官府的永济仓不能兼顾所有灾民，有些富户仓中有粮却不肯出手。想要这群在大灾之年囤积居奇者放粮，总得给他们点甜头。欲取之必先予之，这些人家哪个找不到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只要证据确凿，以律传唤就是。至于不想下狱的人，也好办，开仓拿东西，即可赎罪减罪。与汉律中出金免死差不了些许。只不过我们要的是粮食，他们要的是钱财罢了。&rdo;

双成听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目光崇敬地望着舒窈，喟叹道：&ldo;娘子，您懂的可真多。若是个男儿身，您一定能高居庙堂，当个执宰。&rdo;

舒窈怔了怔，手覆上阵阵作痛的小腹，失笑道：&ldo;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快走？&rdo;

双成轻轻吐了吐舌头，垂下小脑袋，亦步亦趋地跟在舒窈身后，去往夏氏所在上房。

夏氏在月初染了风寒，开始时只是头晕目眩，偶有咳嗽。本以为几剂汤药下去就能痊愈，却不料最近几天她竟然高热不退，缠绵病榻，还说起了胡话。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尤其在水患当前的如今。

舒窈不敢声张，只暗中封了母亲的院子，不许仆役随意进出。而她身为人子，承欢父母膝下，受尽娇宠，对奉药侍疾自然责无旁贷。

&ldo;双成，你在院外候着，不必进来。&rdo;

双成脚步微滞，张张嘴，可怜兮兮望着舒窈，欲言又止。

舒窈权作没看到她的不甘愿，径直迈步进入院中。院内仆从只被她留了两名母亲的心腹丫鬟，按照她的吩咐，她们每日用药汁洒扫屋廊，以热汤灌煮入口器皿。而对于夏氏的照料，却都是由舒窈亲力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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