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那么开始吧。”斐迪南开始摩拳擦掌。朱由检的“锁国”决定非但没有遏制他的权力,反而在鼓励他重新恢复权威。
这和他之前的预期一样——震旦是站在繁荣与秩序一边的。他们不会带来毁灭与破坏。
相反,震旦站在混乱的对立面,是这个混混浊世唯一的光。
混乱固然是梯子,梯子能让人往上爬。但早已经站在顶点的哈布斯堡,最希望的就是有人能一把火把所有的梯子都给烧了,把秩序重新带回欧洲——如果可以的话,带回到中世纪也没什么问题。
“他好像把这里当成什么反动分子的大本营了?”克里斯蒂娜和朱由检小声说着。
“不着急,表面上给他复古一点,也让他更容易接受些。后面的议程还有什么来着?”
“还有一件了,也是最重要的。”克里斯蒂娜给他看了一眼。
“哦对,是这个。”朱由检喝了口茶,“不过还有个无关紧要的题外话,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打算接受。”
“还请凤凰王大人您指教。”
“你们在这里有短期的议会是吧?我们希望你们能把短期议会修改成永久议会,让这个议会不要避席。我知道你们的重要决议都会在议会避席的时候达成,但那会给我们造成干扰。如果修改成永久议会,永久不闭席,那么就不会有人对我们造成干扰。”
“可以,问题不大。”
不只是现在。1663年雷根斯堡长期议会成立时,哈布斯堡方面也是这么想的,甚至参会方也是这么想的。当时这么做的目的,是30年战争结束之后,德意志各邦国担心皇帝无视邦国的诉求,担忧皇帝不再召开议会,所以干脆就把1663年的会期长期延续——
然而接下来的事出乎所有的预料。本来以为只是暂时的国策,但这个长期议会的会期一直延长到了19世纪,延长到了1806年神罗解体为止。
在此期间,因为议会没有办法闭席,政治和法律上几乎所有的重要事务都无法通过,包括征收新税等等。
这个长期议会,以当时没有人想到的方式彻底锁死了神圣罗马帝国的中央职能。哈布斯堡为了绕过这个机制,在之后做了各种各样的努力,包括强化了法院的职能和奥地利大区的中心地位等等。但随着普鲁士的崛起,这种尝试也陆续以失败告终,长期议会也就没有可能再关掉了。
不过这个议会后来成了神罗内各邦国外交官领薪水的地方,大家知道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所以就干脆也什么都不做。整日用红酒山和火腿海的外交经费来掩盖自己的无所事事,除了哈布斯堡以外的各方都很享受这个聚会的契机,来雷根斯堡当外交官简直和过圣诞节一样令人愉悦。
然而目前,除了朱由检和克里斯蒂娜这样的“知情者”之外没有人能预料到事情会进展到这一步。
“长期”,能长期到哪里去呢?怎么可能延长到接近二百年呢?不可能的——打开匣子之前的潘多拉也是这么想的。
“那么我可能得准备一下。”斐迪南摸着下巴,“我得去准备一点红酒和火腿,好拖住他们。”
“啊这很好,你去准备吧。”他也没想到斐迪南竟然这么配合。
“或许,这在他看来确实是很合理的决议吧。”克里斯蒂娜嘀咕着,“我都有些开始同情他了——毕竟这让谁看不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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