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凯妮丝.梅西会再次回到神殿。
和往常一样,风飞扬已经消失不见,渡鸦则趴在替代神像的书籍上小睡。对此少女已经见怪不怪,只是依照习惯,原先还信仰父神时所养成的习惯,对着那书与剑进行纯粹意义上的祈祷。
一会儿后,当她站起身时,渡鸦也醒了过来,“女孩,是要去外面么?”告死天使一边问着,一边迳自跳上了少女的肩膀,“带我出去晒晒太阳吧。”
凯妮丝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今天陪她一同出门的是阔斧骑士亨利.加西亚,两人并没有带侍从,只是各自骑着匹骏马,带着长剑,就自城堡的大门处走了出去。
如果清晨自激流堡骑马出发,一路往西跑去,到太阳下山时,也未必能走出梅西家的封领,面积自是不小,可也够贫瘠。加上这里又临近着遗忘森林那个巨大的危险地,更是一贯地广人稀的可怕。
像梅西家的那点佃户,连种植开发激流堡附近的土地都有些不够……
可那已经是过去式了!解决掉娜迦那个怪物,凯妮丝有了更多的心思与精力来照料封领。她将风飞扬所说的“笨重又碍事的大玩意”,也即是家传下来的贵重品折价处理后,买来了目前最为需要的人力。
最早的那批,今天就将到来,她正是要赶去看看。
两人策马跑了每一会儿,就有回来的士兵迎了上来,“小姐,罗伯特大人已经回来了!”随后,她们就被引到了离激流堡不远的河水边。
前去购买人力的绿草骑士罗伯特.米歇尔正率众在那里休息着。
这次买回的奴隶共有五十七人,都是饿的面黄肌瘦的青壮男子。凯妮丝打眼看去,发现其中大半都是相貌古怪的异乡人,问后,才知道他们都是战俘。
由父神教发起的东征,为西方诸国带来了大量的黄金,许多珍贵的香料、奢侈品,以及更多的战俘。他们都是东方国家的平民,在战败后,因为无力缴纳高额的赎金,而被返乡的领主、商人们裹挟着来到了这里。
可是以现在这个世界的农业水平,那些领主是无力来养活这么多人口的……也正因为这样,买他们并没花凯妮丝多少钱。
从东方一路来到这里,这些奴隶早在皮鞭棍棒的教育下懂得了“纪律”,是以也不用士兵呵斥,这些人儿就静静坐在那里,带着惶恐与不安的神色静静的坐在那里。
凯妮丝微微点头,加西亚骑士便策马上前几步,冲着这些人询问道:“你们中有谁是匠人?有谁有门手艺?”
他的话叫俘虏们面面相觑,却无人回应。这反应叫亨利看的直皱眉头,再往前数米,正要大叫,却见稍远处绿草骑士朝这边喊来,“别费力气了,亨利。那样的话,他们听不懂的!”说着,他就领着一男子向凯妮丝这边走来。
那男子大约有三十多岁,穿着油腻、遍布灰尘的粗布长袍,因为常年没有清洗的缘故,已经看不出它原来的颜色。对着凯妮丝,他诚惶诚恐的,想要媚笑却又不敢抬头,说话的声音更是低的可怜,少女在那里听了半天,也只听懂他自称为:“商人。”
随后在罗伯特的解释下,她才知道这位“商人”只不过是个去东方冒险淘金的家伙——而且还是个用生平积蓄去买在西方越来越不值钱的奴隶的笨蛋——这冒险了近一年的买卖不仅没有赚钱,还赔了大半进去……
剩下的那点钱已经不够本钱,叫这笨蛋再去东方冒险,而想要安定下来再去种田也变的不太现实——随着人口、劳力的增长,租地的费用也越来越贵起来。
“这家伙会说那边的语言,我便也将他弄了过来。”罗伯特说着,又用手中的木棍捅了男子一下,“该你干活了!”
男子旋即醒悟,跑到那群奴隶的面前,将加西亚骑士先前所说的话,用异乡的语言重复了一遍,“你们中有谁是匠人?有谁有门手艺?”
这下奴隶们听懂了,他们互相看着,经过短暂的犹豫后,近二十个人站了起来。
这个比例实在高的有些不像话……
要知道,在西方诸国,匠人可是每个领主都很重视的“人才”——就连箍桶匠也不例外,在某些低层次的领主宴会上,他们还会将自己所拥有的匠人数量当作谈资,炫耀给其他的领主来看。
也因此一位有手艺的奴隶,价格也是寻常奴隶的数十倍。
凯妮丝心知自己花了多大一点钱,也自知没有撞大运的可能,当下就有些失望的摇起头来。罗伯特的性子较急,他见小姐这般模样,就忍不住问道:“要不要教训下这般不老实的家伙们!”
凯妮丝依旧摇头,“不用,这事情又骗不了多久,当用到的时候,自然就能清楚……到那个时候,在给他们些教训也不迟。”随后,就命令“翻译”去将这些“工匠”所会的手艺记下,以备查证。
这话刚刚说完,凯妮丝就听见一个耳语声,那是她肩上的渡鸦在对她进行密语。于是她点点头,将告死天使的提示复述了出来,“再问问他们当中,都有谁是那个‘天父教’的信徒!”
这次响应的人倒是不多,只有不到十人站了起来,在静坐的人群当中,他们面带着不安,忍不住四处看着周遭的卫兵,唯恐他们走来将他们拖出去,又偶尔的低下头去,满面怒意的去瞪身边的几人。而他们周围的人,也不敢用正眼去瞧他们……
这结果自然也有水分,可凯妮丝同样不去辨别,她只是叫士兵给那几人左臂绑了条麻绳,便不再理会。
于是绿草骑士罗伯特再次上前,他在翻译的帮助下,率领着士兵将这群人赶进了破旧的帐篷里。在那,这群奴隶会得到一碗能勉强果腹、稀薄的燕麦粥,以及一份符合他们能力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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