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黄色的柠檬片在水里慢慢旋转,最终沉入杯底。
也许,不只是习惯,也许,她已经开始贪恋那一份生活中的温情,而在不久的将来,她可能会更加沉溺在那一份看似不经意的关心和宠爱中……心不在焉地转动水杯,容若在心里这样想,带着一点慌乱,无措,和茫然。
&ldo;明天我要回乡下老家一趟。&rdo;晚餐的时候,何以纯说。
&ldo;什么时候回来?&rdo;
&ldo;大概一个星期后吧。&rdo;
&ldo;店怎么办?&rdo;
&ldo;如果你愿意守着,当然就继续开着,否则,只好暂停营业。&rdo;
容若慢慢咀嚼着牛排,咽下后,又喝了口水,才说:&ldo;交给我吧。&rdo;
何以纯接地飞快:&ldo;早上九点到晚上十一点,不要偷懒。&rdo;
&ldo;当然。&rdo;刀叉在白瓷盘中熟练流畅地来回运动,容若露出一个理所应当的微笑。
&ldo;你今天反常。&rdo;何以纯挑高了眉,眼里流动着怀疑。
&ldo;有么?&rdo;
&ldo;你对&lso;蓝夜&rso;何时有过主人的自觉?&rdo;
&ldo;从今天开始,不行么?&rdo;
放下餐具,容若和着音乐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
早出晚归,是否可以稍微阻止自己的陷落呢?
&ldo;从明天起,我可能会很晚回家。&rdo;容若坐在梳妆台前擦头发,从镜子里看云湛,看到他坐上床,动作不甚流畅地躺下。
&ldo;怎么?有事?&rdo;云湛拉好被子,与镜中的她对视。
&ldo;以纯回老家,我负责看店。&rdo;
&ldo;晚上几点关门?&rdo;
&ldo;十一点。&rdo;
容若走到床尾坐下,看着云湛。
&ldo;怎么了?&rdo;
&ldo;你没告诉过我。&rdo;她没头没脑地说。
&ldo;告诉你什么?&rdo;
&ldo;……这个。&rdo;伸手拿过一旁椅子上的软垫扬了扬,她又看着他被子下的脚。
如果不是刚才云湛洗澡的时候,佣人恰好进来,她根本不知道原来他睡觉的时候脚下是要垫着软垫的。而这几天晚上,他从没这样做过。
云湛怔了怔。
以前这都是佣人帮他做的,自从结婚后,夜晚时间佣人不会擅自进来,并且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工作已经由容若接替了。
&ldo;是我忘了。&rdo;他淡淡地说。而事实上,有和没有,也确实没有区别。
无言地掀开被子,容若按方才佣人教给她的方法,将软垫抵在云湛的脚上。
上床熄了灯后,她平躺着,安静中,又突然问:&ldo;通常都是夜里几点翻身?&rdo;
&ldo;……两三点。&rdo;黑暗中,云湛的声音很低,带着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出的些许无奈。
许久没听见身旁的回应,他又说:&ldo;你睡吧,不用特意醒来。&rdo;事实上,他也不认为平时本没有在半夜清醒习惯的容若,能够在那个时间醒过来,帮他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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