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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第1页）

&ldo;呦，这种鱼好吃着咧!&rdo;

河里干活的渔夫们拉开网子，兴冲冲地指着学生手里的大鱼：&ldo;咱一般叫它白膏鱼，那个肉，嚯，又新鲜又细嫩，煮汤好喝，但煮汤就不能吃肉啦，一煮过就全化掉了，汤汁都是奶白奶白的，香飘十里。你要是想吃肉，就得生着吃，片成片，放在冰块上，沾着酱汁儿，再来一碗自家酿的酒，嘿，鲜啊!不过，你把这鱼放回去吧，它们往上游走，是来这边产崽子的，再过俩月等它们生完再吃，不然明年吃啥?&rdo;

&ldo;您还护着鱼崽子呢!&rdo;

&ldo;咱靠水吃水，要是自己不护着点，不就吃光了?&rdo;渔夫露出一口白牙，笑容灿烂。

他的同伴拆穿了他：&ldo;听这棒槌胡诌，以前谁管这个?还不都靠听村里学堂先生念报?那是咱国师说的，&lso;保护生态，年年吃饱，一时贪婪，坐吃山空&rso;!你今天好意思说人家了，昨天谁没忍住偷吃了一条的?&rdo;

渔夫讪笑：&ldo;就一条，就一条而已!&rdo;

学生闻言，也不大想把鱼放回去了，他们跟着老师从都城回到乡间，吃穿用度自然比不了当初在王城宫里，现在听了渔夫的描述，嘴馋得很，徐老瞪了学生一眼，也没拦着他偷偷抱走那条鱼。

到了晚间，徐老带着学生回到医馆，学生们累得半死，但老人家一反常态，精神矍铄，表情相当凝重。

&ldo;今年不正常啊，咱们唐国……不管是过去的东唐还是西唐，都不长这种长尾巴、棕黄色的老鼠的，咱们本地的老鼠一般是灰色，短毛，个头很大，能长得和田鼠似的，机关术士们的架子一打，叫得吱吱响，有的太大，跟成精了似的，得用三四条猎犬一起上，才能扑死。&rdo;

学生们把切好的鱼肉端了上来，抢走老师手里没写完的报告：&ldo;您先吃点，吃完再忙，不然您先累倒下可怎么办?&rdo;

&ldo;要我说，您管那么多呢，无官一身轻啊!&rdo;

老人猛地一拍桌子：&ldo;胡闹，我难道没有讲过?医者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德!你以为会开方子、会煮草药，你就是合格的大夫了?你手里握着的可是治病救人的本事，不是让你混日子、捞钱财、挣功名用的!&rdo;

说着，他夹起一片鱼肉，老人虽然年纪大，但常年行医，眼神却是敏锐得很，刚要沾酱，觉得哪里不对，立刻把学徒们嘴里的肉打掉，把那块肉放会盘子，仔细瞧起来。

&ldo;鱼骨在哪?&rdo;

学徒不明所以：&ldo;扔……扔了啊。&rdo;

&ldo;捡回来!&rdo;老人相当严厉，老迈的双眼头一回闪烁着这样锐利的光，他的学生们平日嘻嘻哈哈，现在却再也不敢造次，仿佛重新面对了当年那位宫廷里的首席医官，忙听了他的命令，把扔掉的鱼刺鱼骨都捡了回来。

老人仔细地看着，甚至拿来一块透镜。

&ldo;不，这不是民间常吃的白膏鱼……这不是!这是陈国的晶鱼!&rdo;

&ldo;晶鱼?&rdo;

老头说道：&ldo;对，水晶鱼，肉看起来香甜可口，阳光一照像水晶一样透亮的，我早年行医去过陈国，问过他们为什么不吃这种鱼……这种鱼和水晶一样，属于只可看不可吃的东西啊!你看，你看!这鱼肉里，都是虫子!吃下去，虫子会在人体里长大，爬进脑子，最后吃了人的大脑!&rdo;

学生们顿时脸色大变，其中一个脸色苍白地捂住嘴：&ldo;不好，我吃了一块了!&rdo;

&ldo;去，不放心就去催吐。&rdo;老头没抬眼看他，&ldo;吃一块没那么容易中招，要是常吃就死定了。这种鱼怎么跑到咱们东……唐国水域来了?&rdo;

……

唐国王宫，蓝珏正在接见几位军事幕僚，褚襄站在后殿，一直听到他们说完，才走了进去。

军事上的事几乎不需要褚襄怎么操心，对比起来，他擅长的是星空战场，星空战场和古代冷兵器战场最大的区别是……地形问题，星空里褚襄考虑的是引力、小行星带或者恒星们的影响，古代考虑的是山川河流、山谷关隘，反而是蓝珏更胜一筹。

他等蓝珏说完，蓝珏一早就发现了他在旁听，这会儿直接迎上来，一把抱住他的腰，就要亲下去。

褚襄一侧身，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蓝珏微微错愕，随即道：&ldo;怎么?&rdo;

从一堆各地呈报出来的消息当中，褚襄偏偏捏着一张看起来最不起眼的纸。

蓝珏蹙眉：&ldo;鼠患?&rdo;

&ldo;老鼠遍地都有，本不足为奇，但这不是我们唐国的本土产物。&rdo;

蓝珏笑道：&ldo;那如何?耗子这东西长着腿呢，往哪儿跑又不需要路引，许是咱唐国山好水好，就全给引来了。&rdo;

但褚襄并未有笑容，他有非常不好的感觉：&ldo;君上，时疫的主要传播者，就是这些看上去不起眼的老鼠。我不觉得好端端的，会有大规模物种迁徙，毕竟南境没有发生什么山摇地动的大变，臣觉得……&rdo;

他顿了顿，有些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风声鹤唳，但他不敢把一切赌注压在敌人的道德底线上，所以他以最坏的预测，得出推论：&ldo;此次意欲对我国动手的，绝不止是一个晋国，晋国大军或许，更像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真正的杀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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