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过多久,就传来了隔壁房间拉铃的声音。吕西安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推开连接两个房间的小门,进入了德·拉罗舍尔伯爵的大办公室。德·拉罗舍尔伯爵已经在写字台前坐下,他面前的桌面上同样摊开着一份《今日法兰西报》,报纸翻开到比我预料的引发了更大的轰动。”他示意吕西安坐下,“内阁总理今天因为您的这篇文章,被指责是在向德国卑躬屈膝,他为了能在自己的位置上再坐一段时间,只能追随舆论的潮流,向突尼斯派出一支远征军。”“那么总理阁下恐怕很生气吧?”吕西安有些忐忑。“恐怕是的,他既生我的气,又生您的气,生所有人的气。”德·拉罗舍尔伯爵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不过这也就是他唯一能做的了。”“可他毕竟是总理,而您还在政府里任职……”“我在政府里任职了这些时间,已经经历过二十多个内阁了,他们来来去去,就像流行的时装,每个季度就更换一次。”德·拉罗舍尔伯爵说道,“我不为他服务,您也不为他服务,政府就是个乡村集市,各个派别负责自己的摊位,而内阁总理不过是个看场子的罢了。”“那么我就放心了。”吕西安挤出一个笑容。“我以为您会更高兴些。”德·拉罗舍尔伯爵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吕西安,“这一篇文章算是为您打出了名声,所有人都听说了您的名字,很快就会有各方势力前来拉拢您……我想您很快就不再需要屈居于我的秘书这样一份低级的工作了。”吕西安感到自己身上的肌肉开始绷紧,他咬了咬嘴唇,“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我只是想让您知道,如果那个时候到来,我不会成为您前行路上的绊脚石的。”德·拉罗舍尔伯爵将报纸折叠起来,“我只是需要您提前通知我,以让我有时间寻找接替者。”“所以您是打算解雇我吗?”吕西安眯了眯眼睛,他感到怒火快让他的胸腔炸开了。难道他不是按照伯爵老爷的要求才写的这篇文章吗?如今又何必来说这些怪话。“如果您自己没有要走的打算,我不会赶您走的,但我想我们都知道,当机会来临时,您毫不犹豫就会抓住它。”德·拉罗舍尔伯爵平静地说道,“与其到时候闹的不愉快,我还是希望先把话说清楚为好。”吕西安冷淡地鞠躬。“您已经说的足够清楚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还有工作要做。”“还有一件事。”德·拉罗舍尔伯爵拦住了他,“您住在哪里?”“卢梭广场六号。”吕西安诧异地看着伯爵,“怎么了?”“您六点钟先下班回家一趟,换上礼服,我七点钟去接您。”“去哪里?”吕西安有些意外。“去莫里斯·伊伦伯格的府邸。”德·拉罗舍尔伯爵说起这个名字的语调别扭至极。“是因为那篇文章吗?”吕西安问道。“的确如此,有人看到了那篇文章,想要见见您。”“是什么人?”“一个看了您的文章感到高兴的人。”德·拉罗舍尔伯爵说完,就拿起钢笔,低下头开始批阅文件,显然不打算再回答吕西安的问题了。吕西安只得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他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机械地处理着自己案头的工作,将自己的名字签在一张张堆在他桌上的公文上面。这些公文像是河水一样,在一个个办公室之间流动着,在吕西安这个港湾里打了个旋之后,又朝着下一个目的地马不停蹄地流去。晚上六点的钟声刚刚敲响,他立即起身,拿上帽子,离开了办公室,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回到了家里。吕西安房间的盥洗室里,安装着一套美国生产的新式淋浴设备,他用最快的速度洗了澡,修整了自己的头发和胡子,换上了晚礼服。对面教堂的钟楼响起晚上七点钟的钟声时,他走到窗前往下看,正好看到一辆画着德·拉罗舍尔伯爵家徽的马车驶入广场。外面下起了小雨,马车也从平时的敞篷马车换成了厢式马车。吕西安下了楼,马车夫为他拉开车门,他上车时注意到车里的德·拉罗舍尔伯爵也已经换好了衣服。“您住在这里吗?”伯爵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吕西安住宅的外立面,“看上去刚整修过,只是有些狭窄了。”吕西安的脸微微泛红,“的确不大,不过一切都算是新的,也称得上体面。”德·拉罗舍尔伯爵点了点头,将脑袋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马车一路穿过巴黎的大街小巷,在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淅沥的雨水洒在街上,从车窗向外看,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像是一幅油画上的颜料沾上了水,开始逐渐融化,在画布上氤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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