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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第1页）

希瑞尔抿着唇，他轻轻道：&ldo;那么，我出生的时候呢？&rdo;

他说：&ldo;我知道我出生的时候，母亲其实不在白色城堡‐‐那个时候我母亲在哪？那个时候母亲有给您寄信吗？&rdo;他想起他在母亲信笺中发现的事实。

&ldo;她没有，&rdo;没等哥哥想起来，老哈曼已经说道，&ldo;你出生那年，你母亲有近五个月的时间没有给他写信。&rdo;

&ldo;她在哪里？&rdo;

老哈曼没有声响，过了很久，哈曼大师才道：&ldo;洛桑尼克疗养院。&rdo;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希瑞尔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ldo;瑞士的洛桑？日内瓦湖之北？&rdo;

哈曼大师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一口气：&ldo;那才是你的真正降生之地。&rdo;

&ldo;为……什么？&rdo;那个疗养院有什么特殊之处？或者有什么独特意义？为什么母亲不在艾尔玛一贯的金盏花乐园中生下他？她为什么会离开父亲？在那五个月的时间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ldo;我们不知道。&rdo;这回又是老哈曼接过了话头。他没有再抽雪茄，只是静静看着它燃着，要说像他这样的黑帮大佬，像个普通老头子一样坐在这里，和和气气得与人交谈这么些已经被埋葬的对他来说毫无关系的事，确实是件不可思议的事，但是希瑞尔的身份不同。这孩子的母亲艾丽卡是哥哥最看重的人，老哈曼一生没有结婚，也没有子嗣，那些年他看艾丽卡也像是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样，后来发生那么惨痛的事，在努力维护自己唯一的亲人帮助他查探那些真相时，不知不觉，也将那个逝去的女孩放在了极重要的位置，现在她的儿子寻上来了，他看他也像是在看着自己家的孩子。

&ldo;你问这些，与你母亲离去的真相有关？&rdo;老哈曼问。

&ldo;我不确定。可若是我母亲一生都是那样安宁平静的话，那么任何与她平时作风不符的事，都有可能预示着什么。&rdo;希瑞尔低头盯着那只空了的茶杯，&ldo;我……或许已经猜到大半的真相是什么了，所以我要找到证据，证明我的一切设想都是对的。&rdo;

&ldo;即使……&rdo;老哈曼把手松开，把不知觉捏扁的雪茄浸进身前那只茶杯里，&ldo;即使你要面对的是你注定无法匹敌的……庞然大物？&rdo;

博朗曼与王室关系密切，或者说，给博朗曼撑腰的，便是女王陛下。无论动机是什么，在那架飞机上动过手脚的，必定有它一部分。可光凭着博朗曼自己，是无法将痕迹抹消得那么彻底的，为什么王室势力能反应得那么迅速，帮博朗曼擦屁股呢？

老哈曼不是他哥哥那样天真的脑残，他想得更阴暗，更残酷。如果……也有王室中人参与了那次事件，王室反应迅速其实是在为自己的那方面收拾烂摊子呢？

彻彻底底的……狼狈为奸。谁能想得到呢。

老哈曼又打开手下放在桌上的雪茄盒，拿起一根，自己点燃，然后缓缓递到嘴边。

&ldo;我停不下来了。&rdo;希瑞尔长长得吐出口气，&ldo;我失去太多东西了，不讨回来，我怎能甘心？&rdo;

&ldo;既然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你就不怕多搭上一个你？&rdo;老哈曼说。

&ldo;它已经错过在我最弱小的时候将我埋葬，您以为，现在它还能做什么？&rdo;希瑞尔勾了勾嘴角，声音依旧是平缓的低沉的，&ldo;瞒着我的人若是出自善意，我理解却无法接受，我有自己评判的标准，也有绝对维护自己的能力。若是出自恶意，那我会将它们一个一个揪出来，至少，无论那些势力，如何博弈，都别想再碰到我身上。&rdo;

&ldo;好孩子。&rdo;老哈曼的雪茄抽着抽着，人就镇定下来，又把没抽完的雪茄浸到茶杯里去了，苍老的脸孔一耸一耸笑起来。

他转头看了一眼哥哥，情绪丰富敏感的老人似乎也听懂了什么，但他只是温柔而沉默得注视着希瑞尔，什么都没有说。

&ldo;我……这次来访会对……&rdo;

&ldo;不会。&rdo;老哈曼粗暴得打断了他的话，扯起一抹笑，看上去有些狰狞，&ldo;你只要顾好你自己。没人能动我们。&rdo;

在出发去瑞士洛桑之前，希瑞尔先拐道比利时去看了维拉与他的教子戴纳。

小王子依然无忧无虑，含着手指头歪着脑袋冲他笑。

希瑞尔将他抱过来，亲昵得吻吻他娇嫩如花瓣的脸颊，小王子也不怕生，咯咯笑着回吻他。花厅中放置着白色的桌椅，桌上却不是下午茶的茶点，而是几本相册与好多凌乱的照片，康拉德刚才抱着戴纳站在一边，维拉正坐在那里归类并挑选照片。

&ldo;是年纪册。&rdo;希瑞尔道。

&ldo;是啊，这是我的，那本是康拉德的，&rdo;维拉笑道，&ldo;应该也给这小家伙准备起来了，所以我们正在选能入册的。&rdo;

希瑞尔抱着小王子坐下来。这种相册是王室不成文的习俗，从出生起开始记录，每一岁都会照相录入，直到死去。最先开始是因为王室的曝光率极高，照片与其说是庆岁，不如说是留档，以备宣传需要。后来就成了普遍的习俗，是父母在孩子出生时就给予的关怀。

希瑞尔抽过维拉那一本，开始翻。

刚出生的维拉躺在婴儿床上，戴着几乎包头的睡帽，粉嫩得脸颊嘟着，挥舞着四肢望着镜头，似乎想抓住什么。他会心得微微一笑，继续翻，大部分是单人的，也有双人的，希瑞尔知道维拉十几岁有一年，便是拉着他一起拍的，翻过几页的时候他忽然停下了，那是相当难得的一张全家福。

女王，亲王，王储，长公主，还有两位王子，艾伦与……威廉，尤莱亚远未出生，当的的四殿下威廉都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孩，希瑞尔盯着女王身侧的那个女子。

&ldo;她可真美？&rdo;康拉德伸脖子瞅了一眼。

深栗色的微卷长发，与女王同出一辙的祖母绿眼睛，温莎王室的女人似乎都有着相同的眸色，而这位公主的美总带着一股柔弱，那是种朦胧而破碎的美。

希瑞尔抬眸看了他一眼，往后又翻了一页。令人作呕。

翻了几页，发现所有的兴致都败光了，停顿了一下，合上相册。又吻吻怀中咯咯笑着的小王子，将他抱起来伸手把他又递回给康拉德，说道：&ldo;可以让我与维拉单独谈谈么？&rdo;

康拉德与维拉都愣了愣，前者马上笑起来：&ldo;好的，一会儿一起用餐？&rdo;

希瑞尔点点头，看他抱着宝贝儿子出门，花厅里只剩下他与坐在椅子上的维拉妮卡。维拉托着下巴斜睨他：&ldo;怎么说？&rdo;

希瑞尔坐在那里，黑发白衬衣，冰蓝色的眼瞳在阳光下冷凝出宝石般流转的光，看起来清贵又俊美到简直炫目。维拉看他的视线就越发温柔，这孩子当年是她亲手领着走进王庭的，那时她也还年幼，可她一见他就觉得心中软和得不行，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ldo;问一个问题。&rdo;希瑞尔说道，&ldo;你别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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