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耐赛，先去村里吧，女兵老总们只得藏起来！

&rdo;貌笛说。

&ldo;我们能进村么，等我想想，边走边打主意吧。

&rdo;耐赛思忖着说。

&ldo;不能去我家，我跟日本人相处不错，村里人都冷眼看我，女兵们见不得日本人，这样吧，先去找敦希老人！

&rdo;

&ldo;哦，我听说过敦希的名字，是个有侠骨柔肠的老人。

&rdo;貌笛说。

天渐渐破晓，山林里弥漫着轻纱一般的晨雾，树叶湿漉漉的，天色灰蒙蒙的。

几只小鸟从树林中飞起，吱喳叫了一声，声音又空又灵，给沉寂的山林增添了几分生机。

树林中鸟儿清脆的啼声给山林唤来勃勃生机，鸟儿十分天真，完全不知人世间人与人相互残杀的伤心事，也听不懂生命流血时的痛苦呻吟。

天空瓦蓝瓦蓝的，几团半白半乌的云絮飘在西边天幕下，象一群因为惊惧而挤得很紧的羊群；挨近山岭的天际还是灰蒙蒙的，半天里是瓦蓝和灰蒙蒙的混合色，好象是白昼与黑夜的过渡，却不是光明与黑暗的分界线。

&ldo;怎么了，女兵姐姐们跟不上来？&rdo;貌笛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灰暗的山路说。

高杰和耐赛也停下来，望着身后的树林，耐赛轻笑一声，说：

&ldo;女人嘛，总是比男人事多一点，麻烦一点，貌笛兄弟不懂么？&rdo;

叶尼娜慢慢地从山路上跑来，拦住要往回走的貌笛，说：

&ldo;走呀，去看什么？姐姐们要撒尿，又不象你们男人，站在树后就方便了！

&rdo;

&ldo;我是担心姐姐们害怕，我们才离开老猫几里路！

&rdo;貌笛说。

&ldo;好了，你先走，我和姐姐们会跟上来，多管闲事！

&rdo;叶尼娜说。

&ldo;就要到茅邦了，撒尿也要挤快一些嘛！

&rdo;貌笛说罢，转身就走。

&ldo;真是有点麻烦！

&rdo;

&ldo;喔，貌笛兄弟，对女人，要耐心一些，特别是对叶尼娜！

&rdo;耐赛说。

朦胧夜色掩护着寻找耐希老人的路，人们走在林间小路上，匆匆的脚步在铺满枯草和荫叶山道上踏出一溜沙沙声。

山林还沉浸在黎明前夜梦中，夜无呓语，铺着草叶的路面是灰暗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叶味道。

走了一阵，耐赛突然停住脚步，站在一个三岔路口，说：

&ldo;貌笛，就去敦希老人那儿吧。

高长官，只有这样啦，跟紧我，不能掉队！

&rdo;

他们走到了敦希老人的木屋外，站在门侧的一颗香红果树下。

香红果树巨大的树冠长出了新叶，遮挡住了夜空的寒风和露水汽，飘散着辣辣的清香。

小木屋沉浸在睡梦中，梦是恬美的。

这恬静的夜似乎远离战争的枪炮声，远离了血腥味，远离了人与人的掠杀，民族与民族的仇恨，但夜梦里，多少人能够想见日军士兵在擦拭着长枪口，磨蹭着军刀呢？

&ldo;真恬静啊，真不忍心打扰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