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满的记忆并没有记录完整的信息,每次听见安格斯特魔导师和柯林斯魔导师说话时,他们的声音都有些模糊失真。再加上昏迷之中涣散的意识,沐野并不能确认究竟是谁在自己耳畔发出了声音。
他倒是听过柯林斯魔导师的声音,那三次重复的嗓音太过冷酷,也足够深刻到让人无法忘却。只是这两个声音之间的情绪差别太大,沐野一时无法从两者之中寻找到共同点。
他乱七八糟地想着这种事的时候,意识已经逐渐恢复了过来。昏迷的次数过多,沐野已经学会了自我调节,只是这么一来,似乎又要让蓝鲸先生担心了。他努力地睁开眼睛,还没看清面前的景象之前,耳朵已经率先一步清醒了过来。
&ldo;这么来说,他的情况应该和我们类似,能力被封印,只有灵魂还能活动。不过这个男孩比我们更幸运,他的能量还在自己身体里,只要等到合适的契机,就能慢慢恢复。&rdo;
&ldo;应该不是自己的身体。&rdo;沐野微微一愣,这是蓝鲸先生的声音。他听见白沧继续道,&ldo;小野的能力大概是被封存在了他的武器里,所以在几次被攻击之后,能力都会得到提升。&rdo;
最开始出现的声音道:&ldo;按进度来看,他这次应该已经完全恢复了。&rdo;
沐野动了动手臂,侧身站在他旁边的白沧立即转过头来,见男孩苏醒才稍稍舒展了紧锁的额头。他俯身将指尖水球喂给沐野,等男孩的唇舌被清水润过之后才小心问道:&ldo;小野,你感觉还好吗?&rdo;
沐野还没点头,旁边就有人道:&ldo;相信我,他现在应该是感觉最好的时候。&rdo;
沐野抬头看过去,不由愣在了当场。
&ldo;桑……桑德尔?&rdo;
站在白沧旁边的男孩……不,现在已经不能再用&ldo;boy&rdo;这个词来形同他了,那原本精致姣好的面容此刻完全褪去了不辨性别的错认,此刻变成了更具侵略性的美貌。即使沐野对同类的面孔认知总显得有些迟钝,在面对这个人时,他也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ldo;漂亮&rdo;。
嗯,虽然词汇仍然匮乏,但只从沐野的特殊感觉来说,对方的外貌已经可以想象了。
如果让沐野来猜测,他觉得这应该是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后褪去青涩进入青年期的桑德尔。
但是为什么会有这么惊人的变化?难道他一睡就睡了十几年吗?沐野不由得将疑惑的视线移向了蓝鲸先生。幸好白沧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当然,就元兽的漫长寿命来说,很有可能在十年之后,蓝鲸先生依然和现在长着同一张脸。
青年桑德尔似乎对沐野的惊讶感到非常有趣,他还伸手从旁边拉过来了另一个男人:&ldo;嗨,boy,看看这位,你没有注意到他吗?&rdo;
被拉过来之后依旧面无表情的男人……竟然和库尔有着八成相似。他的视线转过来,才只看了一眼,沐野就从心底生出了一股凉意,他哆嗦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抓住了蓝鲸先生的手,慌不择路地躲进了对方怀里。
白沧愣了一下:&ldo;小野?&rdo;
&ldo;……&rdo;
&ldo;小野,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rdo;
&ldo;……呜……&rdo;
站在一旁的两个人:&ldo;……&rdo;
青年桑德尔忍不住抹了下额头,他的表情看着无奈,声音中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ldo;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见到小朋友要注意收敛一下表情,你看,又吓哭了一个。&rdo;
&ldo;……&rdo;旁边的男人斜了他一眼。是谁非要把我拉过来的?
奈何收到眼刀的人是唯一一个不会被他吓到的对象,他靠近缩进白沧怀里的沐野,笑着安抚道:&ldo;没事的,虽然他长得凶,但除了吓哭小朋友以外不会做别的过分的事,别怕。&rdo;
白沧忙着安抚怀里的男孩,抽空也抬头警告地看了两人一眼。青年桑德尔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轻咳一声继续弥补:&ldo;再说,你们两个都是十阶,他就算真的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嘛。&rdo;
沉冷到如同金属碰撞的男声慢慢响起道:&ldo;我不会对他们下手,对你倒是可以试试。&rdo;
&ldo;成啊,反正都睡了几百年了,你刚打了一架,我还没活动开呢‐‐&rdo;
&ldo;闭嘴。&rdo;
白沧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了。
&ldo;再吵小野,我就把你们两个的面具重新焊回去。&rdo;
第八十四章
沐野花了好一会才理清自己目前的情况。
第一个问题是,出现在圣保罗学院内的柯林斯仍旧不是真人状态,其实这一点从他开口说出那句重复了三遍的开场白时,沐野就已经料到了。而经过这次发生在圣保罗的战斗,柯林斯的诡异变化已经引起了一众警觉,对他的预测评估也发生了极大的转变。不过这次柯林斯并没有被沐野的光箭驱散,被光元素射中之后,他的残影仍然摧毁了所有傀儡,直到最后才被白沧用十阶的元素能量碾碎。
不幸的是,在被碾碎之前,柯林斯的暗元素依然蔓延出来,感染了校园内的所有修习者。
关于防护罩为什么没有起作用这件事,大概也是柯林斯并非原身的缘故。比起分身、傀儡,几次出现的柯林斯倒更像是一种能量体的凝合‐‐只要有属于柯林斯的暗元素在,它们就能凝出一个人型来。三大主国的皇室以及圣保罗学院和教会都被圣器所庇护,但圣器的能量只能阻挡一定程度的暗元素,当这些暗元素浓郁到能够凝出人型的时候,它们就可以在一定的消耗之后穿过圣器的防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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