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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第1页)

沐野轻声道:&ldo;要是立即离开的话,应该就没关系了吧?&rdo;

这回换白沧愣了一下。

召出信鸟的地点仍旧是在一片树林,三日多未见的信鸟依然还是一副无辜又好奇的模样,吃掉了一枚新的三阶元晶之后,它仍然没有放弃对沐野的执着,伸着脖子过来想凑近了看他。

这次没有白沧的阻止,它终于如愿以偿地把脑袋蹭进了沐野的怀里。

沐野摸了摸它白色的羽毛,两人一起坐到了信鸟的背上。信鸟抬头高叫一声,很快展翅朝天空飞去。

和沐野不一样,它还能找到回家的路。

座位旁边的防护禁制被打开之后,两人才有了聊天的机会,白沧正想开口,却听见沐野问:&ldo;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不是不在海边?&rdo;

白沧不知道为什么沐野会突然这么问,他隐约察觉到什么,却也知道自己现在正是抉择的时候。他轻声道:&ldo;怎么了?&rdo;

沐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脸上浮现出了一些疲色,他低声道:&ldo;我们之前就见过的,对不对?所以你说你在等我,你知道星满的事,所以签订驯养契约的时候我明明没有意识,第二天醒来之后,掌心里却已经出现了兽纹。&rdo;

&ldo;我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就算有疑问,也不想问出口,就好像心底有力量在拉扯着,阻止我知道这些事情一样。&rdo;沐野抬眼看向白沧,&ldo;但现在,我想知道我之前经历过什么。是不是,只有你知道我究竟忘记了什么?&rdo;

白沧并没有逃避与他的对视,相反,那双深邃漂亮到沐野曾经在里面看见过的星星的眼睛,此时依旧是一贯地专注在沐野身上。

他道:&ldo;抱歉,小野,我不知道。&rdo;

沐野垂下视线,面色带着明显,却不知是哪一种原因占得更多一些。

&ldo;我知道的,是更早之前的你。&rdo;

沐野愣住了。

白沧伸来手,握住了沐野的右边手腕,他把星满从沐野手臂上慢慢褪下来,露出了对方手心里那个许久未见的兽纹。

&ldo;那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rdo;

&ldo;四百多年前的时候,我是一只被豢养在贵族私人府邸中的白鲸。有一位伪装成饲养员的驯兽者,偷偷潜入贵族的领地里,收集贵族虐待动物的证据。&rdo;久远的记忆随着白沧低沉的声音慢慢铺展开来,&ldo;被关押的很多动物已经接受过或多或少的折磨,他们对人类有极大的敌意,即使被铁笼关押着,仍旧没有磨灭掉仇恨的心。&rdo;

白沧察觉到对方微微收紧的手指,他继续道:&ldo;只有那只刚被抓来不久的白鲸,第一个对饲养员表达了善意。&rdo;

&ldo;其余的很多动物也在饲养员的偷偷关照下逐渐存活下来,至少在他来了之后,没有动物再因为虐待而受伤死去。动物们慢慢接受了这个接触起来非常舒服的饲养员,并且和他一起相处了整整一年。直到驯兽者收集够了证据,这种相处才终于结束。&rdo;

&ldo;驯兽者自己可以脱身,但等他将从私人动物园以及各大马戏团中手机来的罪证曝光时,势力最大的那位贵族却拒不承认虐待豢养的动物,在其他动物被依次解救时,贵族却打算将自己所养的那些动物灭口。&rdo;

&ldo;驯兽者预料到了这个可能,所以带着人重新潜入贵族领地中,打算将那些动物提前救走。他带来的人将会跑会飞的动物都放走了,受伤不能跑的也一起被其他动物扛走,可是没有人能救那些必须生活在水里的动物。&rdo;

&ldo;它们跑不动,飞不走,贵族领地里没有湖与河。聚居地在陆地上的驯兽者们,也没有人曾经和海洋生物签订过驯养契约,那些人没办法和海洋生物沟通。&rdo;

&ldo;所以……&rdo;

白沧的声音顿了一下,沐野抬头看过去,两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ldo;所以你驯养了我。&rdo;

一个并不怎么美好的开端。

沐野的声音干涩:&ldo;四百多年前的事,怎么会和我有关系?&rdo;

他今年才十八岁。

白沧的用词非常含蓄:&ldo;同一个人的重新出生,所以在海边时,的确是你现在第一次同我见面。&rdo;

沐野不是很支持这种说法,就算灵魂有转世,两世经历也会造就不同的结果。神父上辈子也有可能是罪徒。他闭上眼睛揉了揉自己的鼻梁:&ldo;你怎么确定,我们是同一个人?&rdo;

白沧看着他:&ldo;因为你是当时驯兽者皇室中最小的王子,驯兽者皇族的血脉特殊,他们成年之后才能驯养伴生兽。而且一旦驯养,他们就可以享有伴生兽的寿命极限。就算意外陨落,只要另一方还活着,驯养契约就会继续,他们仍然能找到彼此。&rdo;

沐野想,他们现在的关系,原来是靠契约才建立的。

白沧的话还在继续:&ldo;我在海边见到你时,和你做的事也是为了恢复百年前的契约。你……我们分开之后,我一直在等待你的气息。可是一旦上岸靠近了你,你的气息就会消失,直到十八年后才会出现。如果不靠近,你的气息十八到二十年才会消失一次,并且很快会重新出现。所以我只能在离你最近的海边等着,等你自己来靠近我。&rdo;

沐野从白沧的话里听出了一些端倪,却并未去细想其中的实情,短时间内接受的信息量太大,满腹的疑问冲击着沐野的思绪,让他一时居然不知该从何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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