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深的密林中,到处都是沼泽与湿草甸,青苔与泥土的腐臭味已经让林中的众人麻木,唯有狼嚎声与禽鸟扑腾羽翼的声音才会让他们抬起头,从树枝与松针的缝隙中,抬头看一看天空。&60;br&62; 罗森加滕的森林中从未有过如此数量的人通过,撒克逊的战俘们披着麻衣或者树皮做的袍子,背负着武器与粮草,在马儿的响鼻声与那些黑发士兵的呼喝声中,默默向前行走。&60;br&62; 蜿蜒的小径上最多只能容纳三四个人并排行走,所以整个队伍被分为了两支,分头前进,一支是冯森率领的六千人,其中三千战俘,一千靖难军和两千义从军,另一支则是由丕平和韩士忠率领的四千人,其中有两千战俘,一千法兰克士兵和一千义从军。&60;br&62; 泥泞的林中小道被无数双脚板几乎是踩得结结实实,而头顶的横七竖八的树枝和小径两边的灌木丛同样被一扫而空,等到天气放晴,估计猎人们在夏季返回时,将惊奇地发现,在森林中居然出现了一道宽阔的道路。&60;br&62; 小径上,一个个高大的青壮汉子肩并肩地向前移动着,宛如一条灰色的长龙。&60;br&62; 在前行的战俘大队中,挑着一根担子和两筐粮草的山羊胡壮汉走到了阿布的身边:“阿布,你听说了吗?”&60;br&62; “听说什么?”阿布同样挑着两筐粮草,额头上布满了汗珠。&60;br&62; 山羊胡的壮汉,看看远处巡视的靖难军士卒,低声说道:“那个汉堡伯爵准备把我们全部坑杀。”&60;br&62; 阿布惊得都要跳起来,他压低了声音,倒竖了眉毛,严厉喝道:“你听谁说的?!”&60;br&62; “这些天大家都在传,据说是一个义从军的八旗旗丁在喝醉了酒后一不小心说的。”山羊胡的壮汉将有些滑落的担子又向上拉了拉。&60;br&62; “我喝醉了还说我就是奥丁之子呢?你们信一个醉酒的人的话?”咬着牙,跨过了一个腐臭的水坑,阿布有些躁狂地骂了一声。&60;br&62; 那山羊胡的壮汉脸上眉毛鼻子都纠结起来了:“但是他说得太真了,你看,那个赛里斯人不是会携带重量较轻的衣物和面粉与周围的村庄换更重的黑麦和大麦做粮草吗?&60;br&62; 但现在咱们在林子中,一路上只碰见了一个村子,还只有七八人,什么时候见过别的村庄,但这样,赛里斯人手中的面粉没法卖出手,也换不到足够的补给了。&60;br&62; 阿布大哥,咱们每天的粮草只有原先的一半,但咱们最近肩上的担子却越来越轻了。”&60;br&62; “那又如何?”阿布依旧犟嘴道,“咱们顶多在林子中走个三天,就出去了,到时候再找村落换就是,而且林子里还能狩猎和打鸟,不会为了粮草不足,把咱们都坑杀。”&60;br&62; “噫,那可不一定。”那山羊胡的汉子一边喘着气一边缓缓说道,“这些天咱们吃得少,都饿肚子没力气,估计就是为了除了林子,趁咱们没力气,把咱们杀了,就像那个查理在韦尔登干的事一样。”&60;br&62; “为什么?”&60;br&62; “嗨呀,阿布大哥,你是太累了都累糊涂了吗?咱们都曾经是叛军,原先法兰克那边人数占优势还好,现在他们人少,当然怕咱们起义和维杜金德里应外合啊。”&60;br&62; “胡说,我死也不会和维杜金德合作。”&60;br&62; “但那个叫做冯的赛里斯人哪知道这些。”山羊胡咬着牙说道,“我说,阿布大哥,要不然咱们跑吧。”&60;br&62; “你认识路?”&60;br&62; “不认识。大哥你认识吗?”&60;br&62; “那当然也不认识了,就这样你还跑,你要往哪儿跑?”阿布一肘子顶在山羊胡的肩膀上,恼怒地骂道。&60;br&62; 山羊胡有些委屈地低着头:“我这不也是在想法子嘛,打我干什么?既然逃不了,那干脆咱们起义吧,找个机会抢了他们的马和武器,咱们可有三千人。”&60;br&62; 阿布看了看周围湿滑的岩石与厚实藤蔓组成的牢笼,摇头道:“三千个饿着肚子,没有武器,劳累不堪,被严加看管的人,而我们要面对的是一千个武装到牙齿的骑士和两千个吃饱了肚子的步战士兵。”&60;br&62; “我看过了,那些叫做八旗的士兵许多都是咱们撒克逊人,要不咱们去劝说他们?”一个扛着两筐衣物的老人低声说道。&60;br&62; 阿布烦躁甩了甩头发:“别问我,你要是去劝说他们,先别提他们愿不愿意投诚,要是人家有心,给你报到了上面去,怎么办?”&60;br&62; 山羊胡气急道:“那阿布大哥,你说有什么办法?”&60;br&62; “这个消息真的属实?”&60;br&62; “不知道,我听大家都这么说,还有说走另一条路的咱们的人已经被杀光了。”那个壮实的老人喘着粗气道。&60;br&62; “别乱说,也别乱传,咱们晚上去问问吉塞拉,要是有这些事,她一定不会跟我们隐瞒的。”&60;br&62; 说完这句话,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继续向前行走,直到山羊胡再次问了一句:“阿布大哥,要是吉塞拉不告诉咱们怎么办?毕竟,毕竟……”&60;br&62; 阿布背上的两筐粮草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他猛地一个转身,一拳砸在了山羊胡的脸上,脸色狰狞和难看得恐怖,在附近镇压的义从军赶到后,他低下头,声音小得像细蚊,仿佛是安慰自己一般:“不会的,不会的。”&60;br&62; ………………&60;br&62; “冯。”正在篝火前烤着兔子肉的冯森抬起了头,便见到了眼圈微微发红的吉塞拉,“我有话想和你说。”&60;br&62; 冯森将手中的兔子肉递给了一旁的张世成:“别偷吃啊,回头分你半块兔腿。”&60;br&62; 随后冯森便向吉塞拉招了招手,掀起了身后帐篷的帘子:“走吧,咱们进去说。”&60;br&62; 两人相伴进入了帐篷中,吉塞拉立刻一步冲了上去,紧紧握住了冯森的手,她晶莹圆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红晕和哀求的神情:“冯,我求求你,别杀他们。”&60;br&62; 冯森立刻摆出了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杀谁?”&60;br&62; 但下一秒,他仿佛恍然大悟般,立刻摆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不行,我无法答应。吉塞拉,军法无情,我是不会答应的,你要是为求情而来,请回吧……”&60;br&62; 从不行这两个字开始,冯森的话,吉塞拉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脑海中乱得如同一团乱麻,此生第一次,她的脑海中阿布叔叔与十字架不断地抢占着上风,爱家人?还是爱天父?&60;br&62; “……因为你饶过了这个,还有下一个,到时候天天有人找你来和我求情,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军法……”&60;br&62; 吉塞拉茫然地看着冯森滔滔不绝的脸,修道院中精致而狭窄的安静天空,和粗野帐篷中简陋难吃的欢声笑语,无数张脸在吉塞拉的面前一一闪现。&60;br&62; 最终,这些画面定格在了最后一刻,那是一整个帐篷中十来张充满期望与祈求的脸,有老人的,有小孩的,曾经意气风发的叔叔满身是伤,在她说出“我不知道。”后失神而落寞地坐在条凳上,痛苦地注视着自己:“吉塞拉,吉塞拉,算我求你,算我求你,我罪有应得,但他们是无辜的,无辜的。”&60;br&62; 那双痛苦的不敢置信的怀疑的眼神,让吉塞拉仿佛回到了她刚刚前往修道院的时候。&60;br&62; 这边,冯森还在苦口婆心地劝导着吉塞拉:“最重要的是,我也怕一种情况,就是什么呢?有些卑鄙小人,他们会利用你的仁慈和善良,这是我最害怕的,我知道这有些无情,但军法就是军法,谁都不能违背……唔。”&60;br&62; 嘴唇上温暖而湿润的触感让冯森瞪大了眼睛,他能闻到吉塞拉头发上洋甘菊的香味,这香味从未如此地近在咫尺。&60;br&62; 吉塞拉的双手穿过了冯森的腰,解开了他的腰带,随后,她将自己的嫩红色的嘴唇从冯森的嘴上提起,一道晶莹的水丝在两片嘴唇间挂起了长桥。&60;br&62; 丰腴的身体向前进了一步,紧紧贴合在了冯森的腰腹上,冯森感觉自己简直抱住了一个火炉。&60;br&62; “冯,我求你了。”&60;br&62; 听到这句话,冯森眯起了眼睛,他深吸了一口气,注视着吉塞拉水雾般的眼神:“好!我不杀他们,但军法就是军法,顶多减刑……唔。”&60;br&62; 衣物带起的风吹灭了帐篷中的蜡烛,让这个庞大的帐篷陷入了黑暗中。&60;br&62; 而帐篷外,张世成拿着这洒了一抹抹胡椒末的兔子垂涎欲滴,他焦急望着冯森的帐篷,怎么还不出来啊?这兔子都快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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