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抬起头,聂怀桑在蓝景仪的箱子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物件。他走过去,伸手将一把折扇握在手里,还没等打开仔细看。就被蓝景仪一阵风一样的掠走了。 聂怀桑抬头望去,只见蓝景仪小脸蛋红彤彤的甚是可人,神情也难掩羞涩,错开视线不敢看他。见对方这模样不用细看,聂怀桑就已经肯定了,那是他的东西。而且应该是两人初见,还在义城那时,自己拿给蓝景仪握着的。 聂怀桑又想起魏无羡的话“景仪经常对着一把折扇发呆”,想来就是这把了。聂怀桑走上前去,蓝景下意识的后退,直到移到墙边再无退路。聂怀桑伸出一只手臂支到蓝景仪耳侧,把他圈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聂怀桑用随身折扇,轻轻抬起蓝景仪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并邪魅笑道“怎么?不肯物归原主吗?” 蓝景仪睁大眼睛,微微张开了嘴欲言又止。他此时的心跳,已经快速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只听聂怀桑继续道“景仪喜欢看话本…那这把扇子对你来说是什么?定情信物吗?喜欢我很久啦?” 蓝景仪被对方一击即中,真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羞愧的没脸见人了。聂怀桑对着他微张的小嘴,忍无可忍的吻了上去。他翘舌直入勾起蓝景仪的软舌,翻滚嬉弄搅得两人津液交缠,来不及咽下顺着彼此的嘴角流下。 蓝景仪被对方突如其来的热情淹没,两腿脱了力要顺着墙壁下滑。聂怀桑眼疾手快,伸出一条腿插进了他胯下。蓝景仪不再下滑,却被迫分身抵在对方腿上。导致他的下身也有了感觉,不由得出声唤道“怀桑…” 他这一叫不要紧,聂怀桑更加变本加厉,他用舌头舔舐蓝景仪的上颚,在他嘴里内壁上扫荡。腿也不老实的蹭着蓝景仪的胯下,蓝景仪本来就被吻得动了情。下身再被刺激,分身彻底抬起了头。 ———这…大白天的…他…… 蓝景仪无措的想着,这时聂怀桑突然在他耳边磁声道“…我也是,喜欢你好久了…景仪……” 聂怀桑的这一句话,让蓝景仪卸掉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彻底把自己交给了对方。就这样堆满了箱子凌乱的屋子,大敞四开的密室门,都再也入不了两人的眼帘。聂怀桑对房间下了一道隔音禁制,拥抱着蓝景仪两人磕磕碰碰的滚到了床上… 蓝景仪恢复清醒时,发现都已经黄昏了。他正衣衫不整的躺在聂怀桑怀里,聂怀桑一脸餍足。蓝景仪想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的很。他只能小声道“…怎么办,东西还没收拾好……” 聂怀桑伸出手指,温柔的点住蓝景仪的嘴唇,阻止他道“别说话了…一会儿给你弄些润喉的汤汁,否则喉咙会痛的…你的东西,如果没有什么不方便…我来收拾吧,好不好?” 蓝景仪反复一想,对方都把密室“珍藏”给他看了,可见对他推心置腹足够信任。再加上他就一个见不得人的东西——私藏的聂怀桑的扇子,也彻底曝光了。再也没有什么不方便,也就点头答应了。 聂怀桑把密室归纳成两半,一边放自己的精品珍藏,一边放蓝景仪的兴趣读物。看着蓝景仪那边剩余的空架子,聂怀桑暗自下定决心,要帮景仪把那里填满。 晚饭时分,在聂家的饭桌上,孟瑶发现蓝景仪是被聂怀桑搀着过来的,加上打招呼时声音若如游丝。他一边给聂明玦夹菜,一边提醒聂怀桑道“我说怀桑啊,知道你们新婚燕尔。可毕竟景仪还是个孩子,你要节制一些…知道吗?” 聂怀桑“阿瑶哥!” 蓝景仪“大嫂!” 两人同时喷了出来,冲着孟瑶齐声制止道。聂怀桑和蓝景仪两个人,羞红了脸相互对视一眼,又纷纷别过头去,闷声低头吃饭不再说话了。只有聂明玦父子满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孟瑶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给儿子夹菜。 时光如水,转眼间蓝景仪已经在不净世,生活了快一年了。这日,晚膳过后孟瑶将聂怀桑留下,对他道“怀桑,我跟你大哥商量了一下,想让你跑一趟兰陵。是下次请谈会的事,亲手把这封信交给金宗主…” 聂怀桑接过信,确认道“子轩兄?” 孟瑶点头,聂怀桑又道“急吗?” 孟瑶眨了眨眼睛,才想明白聂怀桑的意思。于是他回道“不急,你要带景仪去…我也不反对。但是,别在路上耗费太长时间了,你也不想明玦提刀去寻你,是不是?” 聂怀桑飞奔回房后,看见房间里乖巧的喝着润喉甜汤的蓝景仪。激动的跑过去,把他抱了起来原地转了三圈。蓝景仪不明所以,疑惑道“怎么啦?瞧把你高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做爹了呢……” 聂怀桑苦笑一声,把他放了下来。他的“小娇妻”真是话本看多了,蓝家的四千条家规都束缚不住。他捏了捏蓝景仪的小脸蛋儿,道“明天带你出门去,咱们去兰陵逛逛。” 一听这话蓝景仪高兴了,他攀住聂怀桑的衣袖道“那敢情好!正好去看大小姐,听说思追也在兰陵!” 翌日,二人轻装打扮准备出门,蓝景仪抽出佩剑打算御剑升空。聂怀桑制止了他,道“咱们坐马车去…” 蓝景仪不解道“为什么?御剑更快些呀…” 聂怀桑俯身在他耳边小声嘟囔了两句,蓝景仪眼睛亮了亮他收起佩剑,跟着聂怀桑一起钻进了马车。一上车他就缠着聂怀桑道“说话算话!” 聂怀桑伸出手指,勾了勾对方的翘挺鼻梁,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我的景仪,再说了我不是答应过你,要为你搜集一些话本的嘛…” 蓝景仪接道“你不是前前后后,给我弄了不少有趣的册子了嘛…我以为那些就是……” 聂怀桑又用指尖,摸了摸对方光滑的小下巴,笑道“咱们还没有把密室里,你那半边填满…这回正好经过一个书市,随你挑…” 蓝景仪高兴道“怀桑,你真好!” 说着,他兴奋的在聂怀桑脸颊上亲了一下。聂怀桑微微睁大了眼睛吃惊了一瞬,慢慢又恢复了柔和宠溺的笑容。两个人甜甜蜜蜜,卿卿我我的腻歪了一路。 他们辗转到书市逛了两日,又装了满满一车战利品。等两个人到达兰陵的时候,都已经是五日后了。 金凌出来相迎,他对蓝景仪疾言厉色道“蓝景仪!你们是乌龟吗?乌龟都比你们快!清河传讯说你们要过来,我都等了你们好几天了。怎么半天的路程,能让你们走成五天!” 蓝景仪丝毫不为所动,感叹道“哇啊!大小姐许久不见,你的脾气越发火爆啦…当心嫁不出去啊…” 金凌怒发冲冠,追着蓝景仪就要打。蓝景仪赶紧逃到聂怀桑身后,看金凌顾忌聂怀桑这个“长辈”而不敢上前。蓝景仪从聂怀桑背后伸出脑袋,对着金凌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金凌气的大吼“蓝景仪!有种你别躲在别人背后,咱俩单打独斗!” 聂怀桑无可奈何的看着“恃宠而骄”自家景仪,明知道都是自己惯的,可他一点儿也不觉得不好。看着景仪这样依赖自己,他反而觉得还不够宠他,要对他更好才行。 这时,蓝思追迎了出来,边道“阿凌,我就说你出来迎客,怎么迟迟不归,原来又跟景仪闹上了…人家远来是客,你这位主人可不要疏忽了待客之道啊……” 见蓝思追出来,金凌的火气降下去不少。蓝景仪上前道“思追!好久不见!” 蓝思追看看他,笑道“景仪,别来无恙。” 蓝思追引两人到客厅奉茶,金凌气呼呼的跟在他后面,蓝景仪和聂怀桑并肩而行。几人入座后,蓝景仪端起茶杯,开口道“怎么感觉,思追你更像是这里的主人…比大小姐像样多了,不愧是我们蓝家出身!” “蓝景仪!你找揍是吧!”金凌吼道。 蓝思追轻抚金凌的手背,安慰他道“阿凌,每次见到景仪都这样…明明平时还总担心他的,真是嘴硬心软…” “蓝思追!”金凌矛头转向他道。 聂怀桑打断他们,问道“不知子轩兄在否?我大哥托我带来了一封信,需亲自交予他。” 蓝思追答道“聂二公子,请稍后。已经命人去通知金宗主,无意外片刻就到。” 聂怀桑点了点头,蓝景仪忍不住道“我觉得思追你真行!在哪里都能如鱼得水,独当一面。” 蓝思追含蓄的笑了笑,金凌却骄傲道“那是,思追跟你可不一样,吊儿郎当的。思追什么都行,什么都会做!” 蓝思追微微红了脸,蓝景仪困惑的把头歪向一边。他觉得这场景怎么这么似曾相识…以前蓝景仪曾经也这样吹嘘过含光君…而认识聂怀桑后,他曾经对着蓝思追,这么说过聂怀桑…… 当时可能还没有自觉,现在他可是“过来人”了。蓝景仪看看金凌,又看看蓝思追,在两人之间反复看了多遍后,他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回事! 当天夜晚,聂怀桑和蓝景仪留宿金陵台。晚膳过后,金家的门生把他们送到了客房。聂怀桑开口问道“景仪,阿瑶哥交代的事办完了。你想多留几日吗?还是明日就告辞,我们在附近观光一番后回清河……” 不见蓝景仪回音,聂怀桑回过头去,看到对方正神不思蜀,魂游九天。他在蓝景仪面前摆摆手,担心道“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别吓我…” 蓝景仪抓住他的手,下定决心道“走!怀桑,跟我去听墙角!” 聂怀桑不明所以的被蓝景仪拉了出去,两人避开金家门生,朝家主们住的后院走去。不是聂怀桑吹嘘,他可是听墙角的行家。从小就喜欢听各种墙角收集八卦,连含光君和魏无羡的墙角他都听过。 聂怀桑熟练老道的悄声道“景仪,你要听谁的墙角?”其实他心中已经猜到一二,以防万一还是确认一下。 蓝景仪小声答道“我怀疑大小姐和思追有染!来确认一下…” 聂怀桑在内心宠溺的笑了笑,他家景仪就是话本子看多了。怎么能用“有染”来形容,明显是两情相悦的一对有情人。也就景仪这个小天真,跟他们认识了这么久才看出来。 早在义城的时候,聂怀桑就看出来那两个孩子情思暗涌。今日再见,明显已经修成正果了,只不过没有公开罢了。现在去听墙角,不是等着看活春宫嘛…… 即使明知如此,聂怀桑也不出声阻止,任由蓝景仪带着他在金陵台里乱转。看蓝景仪像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闯,聂怀桑不由得道“你不知道金公子的房间?” 蓝景仪回道“废话,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的房间…以前来过几次,也不可能去他的卧房嘛…” 聂怀桑无奈道“那跟着我走吧,你这样找到天亮也找不到…被人发现就不好啦…” 蓝景仪道“你知道?” 聂怀桑道“我也不知道,但是论听墙角的经验,你就要向我学习啦……” 蓝景仪突然觉得自家“夫君”相当可靠,于是两个人前后交换,由聂怀桑带头悄声潜身而行。不一会儿,两人走到一处屋子外面驻足。他们附耳一听,只听屋内传来… “阿离,今日阿?可还听话?没有闹你吧…” “子轩你多虑了,阿?很乖的。” “那你夫君我辛苦一天啦,阿离都没有什么表示吗?” “子轩,你怎么还像个孩子……” 接下来屋内变的悄无声息,却看见窗上两个人影重叠,慢慢移动直到再也看不见了。聂怀桑若有所思,蓝景仪只知道他们找错房间了。 在聂怀桑在内心的八卦簿上,为婚后金子轩记上一笔的时候。蓝景仪捅了捅他,示意他继续转移。聂怀桑回过神来,既然这里是宗主的寝室,那么金小公子的房间,应该也不远了。 两人又遮遮掩掩躲过一轮夜巡的队伍,再次来到一间房屋窗外。竖起耳朵倾听,这回找对了,只听蓝思追的声音传来。 “阿凌,每次见到景仪都吵嘴…明明很久不见,甚是想念的……” “怎么你心疼啦?”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从小一起长大,看到他如今很幸福,我很欣慰…相信义父他们知道,也会放心的……” “你要回去?!” “出来很久了,也是时候该回云深不知处看看…不知道流辉他们,处理族务怎么样了上不上手……” “我不许你走!你是我的!不许离开我!” “阿凌…” 接下来就不再有对话声,反而是夹杂着水声的激烈亲吻声和急切的喘息声传来,蹲在窗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蓝景仪木楞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羞红了脸颊。他不应该听的,想确认的也确认到了。蓝景仪转身想回去,却对上了聂怀桑不怀好意的眼神。 蓝景仪心下砰砰直跳,每当聂怀桑用这种眼神看他的时候。他总是摆脱不了,第二天要喝润喉甜汤的命运。蓝景仪伸出手,拽了拽聂怀桑的袖子。 聂怀桑带着蓝景仪离开窗下往回走,然后如他所料他们刚离开,金凌的屋子就被人下了禁制。聂怀桑不禁在内心感叹道,不愧是含光君和魏兄带出来的孩子,滴水不漏。他们听到的那一瞬,纯属侥幸。 两人回到客房后,蓝景仪崩溃道“是真的!思追真的被大小姐给拱了!我就说以前他怎么没事儿…就往我们云深不知处跑!” 聂怀桑心想他的小娇妻怎么没发现,以前没事儿就往云深不知处跑的还有一个人,现在就站在他面前。聂怀桑上前一步,想把蓝景仪的心思重新拽回自己身上。 他在蓝景仪耳边轻声道“景仪,你再好好想想…当初总往你们姑苏跑的,好像不只他一人呀……” 蓝景仪顺着对方的话一想,随即猛然抬起头来。聂怀桑早在等待这一瞬,他直接凑上去堵住了蓝景仪的嘴唇。两唇相接干柴烈火,他们成为了今晚金陵台上,第三个身姿重叠的窗影。 须臾,聂怀桑也对客房下了隔音禁制,他可不想让别人听去了,只属于他的诱人娇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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