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宴清作为认识他快二十年的朋友,自然很是了解他在想什么: “你要是接受不了自己现在的状态,就走出来,只要走出来,什么都好了。” 江别故从一个凡事运筹帷幄的人变成现在这样听不了,说不出的人,有多大的心理落差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够明白,作为朋友徐宴清当然想帮忙,不愿意看他这样,可是他能做的却极其有限。 甚至可以说,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一场属于江别故一个人的仗,他得自己打。 江别故还是不说话,徐宴清也有些无奈,但话还是没停: “真的就不考虑考虑容错吗?” 江别故看到了,微微蹙了眉。 “你别皱眉,这在我看来不是什么不行的事情,我认识你,也认识纪眠,可就算是纪眠当初对你也没有像容错这样吧?你有想过容错到底是有多喜欢你,才会为你做这些事,守在你身边吗?” “我知道你忘不了纪眠,可容错似乎也没让你忘记他,你不说过吗?他早就知道纪眠的存在,甚至一直有去看纪眠,但凡他介意一点,他都做不到这个份儿上。” “江别故。”徐宴清看着他:“十三年了,你还要跟自己过不去到什么时候?” 江别故看着徐宴清,依旧沉默,就在徐宴清觉得江别故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的时候,他却突然语调含糊的开了口,说: “你们都把容错当解药吗?” 徐宴清没太听清,反应了一会儿才琢磨出了他到底在说什么,可还未等徐宴清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江别故又开了口: “你们把他当解药,救我的解药,可他是个人。” “他当然是人。”徐宴清说:“我们或许把他当成了救治你的解药,可如果我们没有看到容错这么对你,我们也不会这么无聊来跟你讲这些吧?难道我们不是在劝说你的同时,也在成全容错吗?” “你总是觉得容错为你活,生活里不该只有你一个人,可你有没有想过,这就是容错最想要的生活呢?”徐宴清说:“我以前总是觉得老天爷让你和纪眠分开是瞎了眼,过于残忍,可现在我却不这么想了,可能他让你们分开只是单纯的缘分尽了,又或者说,他一早就知道你们是悲剧,只是仁慈的让你们把关系停留在最好的时候,不必怨怼。” “纪眠走了,相比你来说,他的确轻松,没有相思之苦,失去之痛,看似不公平,可老天也没忘了你,不然……又怎么会安排一个视你如命的人来到你身边呢?” “能遇到这样的一个人,可不是谁都有的福气。” 江别故因为徐宴清的话,静默许久,然后开口说: “所以这么好的一个人,我怎么配得上呢?” …… 徐宴清并没有停留太久的时间,起身要离开的时候,一直在外面躲着的容错也走了进来,看到容错出现,徐宴清笑着说了句: “容错,要不跟我走吧?你哥也没说让你住下来,谁知道他等下会不会突然不爽再把你赶出去,你现在可没车了,晚上这边叫车不方便,跟我走,明天再过来。”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好像每个人都在提醒他,自己曾经被江别故赶出去的事情,容错看一眼江别故,他也正看着自己,脸上没有愧疚的神色,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容错也不在乎,毕竟他也没觉得江别故真的做错什么。不过他也很清楚徐宴清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便笑着回了句: “叫车的确不方便,可我也用不着,我不走。” 徐宴清也没再说什么,看一眼江别故:“你好好想想我说的。” 说完就离开了,容错送他到门口又回来卧室陪江别故。 江别故的视线从他进来的 容错住了下来,就和一年前没有离开的时候一样,或者说比之前照顾江别故还要尽心尽力,事无巨细,很多时候江别故看着都替他觉得累,可容错的脸上却一直都是笑着的。 即便容错本身并不是一个喜欢笑的人,但这段时间在自己的身边,笑的次数却比之前六年还要多。 他不得不相信,在自己身边的容错,好像真的是一种满足的状态,不管以什么身份,何种形式。 这样的容错让江别故的心情也有点好转,即便在所有的人眼中他都不再听得见和说得出,可只要容错看着自己,江别故就能感觉到自己还是有价值的,自己陪着他,他才会开心。 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有影响力的,至少影响着容错。 一日三餐,容错都是亲力亲为,也不觉得烦,半点不马虎,每一顿都是江别故喜欢吃且对他身体修养有好处的菜色,江别故纵然看不到他在厨房里有多辛苦,可看着每一顿端上来的,也能想象的到。 他心疼容错,告诉他别再这么辛苦,也容错会笑着说: “我不辛苦,我喜欢这么做。” 江别故偶尔也会觉得憋闷,可不用等他开口容错就会看出来,主动给他换衣服,穿鞋,然后抱着他坐在轮椅上,带他出去散步,虽然他的腿还不适合长时间垂下坐着,但容错咨询过医生,最多半个小时也就让他回来。 出了院,对于生理需求,江别故就不太想让容错帮忙了,尽管每一次上下床去厕所都很折腾,也费力,但江别故想,容错就做,从来不觉得麻烦,每一次都小心翼翼,谨慎不已,每一次都贴心的把江别故带到厕所,自己再离开守在门口,等他允许了自己再进去,然后再细心的浸湿毛巾,为他擦拭双手。 一次也没落下过。 容错也会为江别故手洗贴身衣物,江别故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容错见了难得开他玩笑: “我见过,也摸过,洗它一件衣服还害羞啊?” 江别故:“……” 容错的胆子,似乎越来越大了,这样类似于调戏的话,江别故最近已经看到过不少。 虽然江别故受了伤,行动不便,但对于容错来说,这真的是这一年来他过得最为放松且快乐的日子了,和江别故在一起,在家里,哪也不去,纵然只是偶尔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各做各的,可就是这样清闲日子让20岁的容错却看到了地老天荒。 他愿意一辈子这么下去。 但比起容错,江别故的心境就没这么安稳,他如果不是身体不适也绝对不会在家里这么长的时间,他似乎也不太喜欢这样的日子。 出院后的一周丁程来家里跟江别故汇报公司的事情,脸色不太好看: “方副总联系了不少股东,要召开股东大会,连海外公司的各个负责人都通知了。” 说这话的时候,江别故刚吃完饭,容错没听他们谈话,直接收拾了碗筷去了厨房收拾,江别故看到丁程的嘴型,却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公司发生的这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本不是良善之人,如果自己在方副总的位置,他也会这么做,只不过这次倒霉轮到自己是被针对的那一个罢了,没什么可唏嘘的,不过是风水轮流转。 “要不要我去打探一下各位股东是什么意思?”丁程问:“或者我们也去争取一下,你不方便出面就我去,我能做好的。” 江别故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办法,没什么意义。 股东看的都是利益,自己现在这种状态,就算是以前帮公司赚了再多钱,可他们未必相信自己之后也会如此,权衡利弊,他们当然要选择一个正常人。 人之常情而已。 丁程多少也理解,并没有坚持,但还有一件事丁程要说: “江云逸这个星期已经来预约两次了,想见你。” 江云逸,江别故同父异母的弟弟,自从江别故18岁离开江家之后一直都没有任何联系,江别故也未曾给他们任何眼神,倒是最近这段时间,频繁出现在江别故的预约名单上。 江别故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淡淡开口: “背调?” “江云逸最近买了块地皮,开发的时候挖出来了古墓,本想悄悄遮掩过去,但挖掘工人里有人把这事儿发了朋友圈,闹的很大,瞒不住,文物局的人已经介入,勘察后发现是个古墓群,项目叫停了,现在一直在拖着,各种关系都走了,可古墓太大,又受关注,谁也不敢拿这个好处,但江云逸拖不起了,几十亿压着,怕是要打水漂。” 江别故轻笑一声: “那我就更没见他的必要了,我对房地产没兴趣,就算有兴趣,也不会做他们的生意。” 就算想做,现在怕也是做不成了。 这句话太长,丁程没能立刻明白,站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才点了头: “好,我知道了。” 丁程没什么事儿了,江别故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了,于是没待一会儿也就走了,只是路过厨房跟容错打招呼的时候被他拦下了,问: “公司还好吗?” 丁程将刚才跟江别故说的话一五一十的也跟容错说了便,容错闻言没说什么,只嘱咐他路上开车小心,等丁程离开后他才走去卧室门口看江别故: “我还需要一会儿时间,有事儿你喊我。” 江别故笑了下,点了点头。 容错也笑了下,离开了,江别故静默几秒拿起了手机,又一次打开了语音输入软件,他注意到刚才丁程反应的时间比之前好像更长了一些,不知道是自己说话太长了,还是又严重了。 江别故试了几次,然后删掉记录,关掉了手机。 容错回来的时候江别故正看着窗外发呆,容错坐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才感受到回过头来。 “今天阳光刚刚好。”容错说:“要不要去客厅坐会儿?” 江别故已经有几天没走出卧室了,床上也的确躺腻了,容错这么建议,他就突然有了兴趣,还未点头容错已经看出了他的答案,起了身掀开他的被子,弯腰将他抱了起来。 江别故因为容错的动作无奈的叹出一口气: “你抱我是越来越自然了。” 容错听到后笑笑: “我架着你蹦过去也不是不行,但是这样比较快。” 豆芽一开始见到容错这么抱江别故的时候还会露出诧异的神色,冲着容错叫,似乎觉得这是个不安全的游戏,担心容错把江别故摔了,可这两天也习惯了两个人抱来抱去,趴在客厅的地板上看到两人又一次抱着出来,也只是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还用爪子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容错把江别故放在了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在他身后放了两个靠垫: “怎么样?还舒服吗?” 江别故点点头:“不错。” 容错笑了下,扯开了旁边的毯子,轻轻盖在了江别故的下半身,又看了一眼阳光照射不过到他的脸上才算放心了,却也没立刻离开,问江别故: “是我们说说话,还是自己待会儿?” 江别故看着他:“作业做完了?” 只有在容错的面前江别故才会没什么顾忌的开口,因为容错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能听得懂,甚至都没有一个反应的时间,他是真的只需要自己一个眼神,就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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