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面前的画架被人撞倒,发出巨大的响声,将我惊醒。 “同学对不起,对不起……” 画室环境拥挤,画架、画板、笔盒和红色塑料凳随机散落在地……在这里面穿梭必须要小心翼翼,要是撞倒一个,难免有多米诺骨牌效应,不过我坐在角落,这个同学算是躲过一劫了。 “没事。”我扶起画架,看了眼挂钟——这次发呆了二十分钟,总算比上次少了。 唐寅写的“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如今我算是体会到了。这几天,我总是醒得特别早,在宿舍望着天花板怅然若失,白天坐在教室里,画着画着就开始发呆,什么事都不想做,呃……除了想凌卓。 之前在学校虽然不是天天见面,但因为我的教室在西楼的四楼,而凌卓的教室在主楼的三楼,我每天都能看到凌卓在主楼的走廊上走动。如今一点也看不到,很不习惯。 凌卓那王八蛋白天老折磨我就算了,竟然连晚上都不放过。 好几晚,我都梦见了凌卓,梦里的情景很熟悉,就是幼时他挨打的画面。 小时候凌海信总是打人,凌卓跑得没我快,所以挨打比我多。凌海信打累了就会停下来,有时他打完凌卓就累了,然后去给买我们零食,这种时候我不用挨打就能拿到好吃的。 那晚从梦中惊醒,我突然想到一个过去没有注意到的问题——凌卓是真的跑不快吗? 我烦躁地想了一宿,也没有确定的答案。 我每天都把手机带在身边,等凌卓给我打电话,就骂他一顿,让他好好学习别总来我脑子里逛。 终于,在 傍晚,汽车到站后缓缓停下。 我第一个从座位上站起来,背上包就迫不及待地下车。小县城的空气混着汽车尾气和土腥味,吸一口就是给肺的“惊喜”,胃也跟着翻涌。我虽不喜欢这儿,但我着急地要见到凌卓。 一出车站,我就看见了不远处个子高高的凌卓。他站在一个栗子摊旁边,穿着黑色羽绒服和褪色的牛仔裤,双手插在口袋里,低头盯着脚上发黄皲裂的球鞋。他好像从小就很喜欢这个动作,尤其是思考的时候。 凌卓抬头看见我,嘴角扬起朝我大步走来。我不动,傻笑着站在原地,直到凌卓立在我面前,向我张开双手。 我没有犹豫便扑进他怀里。过去几个月我不止一次发誓,往后要珍惜凌卓给我的每一个拥抱,否则等到这个怀抱再不属于我,我连回味的素材都没有。 “怎么穿这么少?”凌卓问。 “当时没带羽绒服,不过我穿了两件毛衣,嘿嘿……” 凌卓摸了摸我的头,一手拎起一个大的行李箱,另一只手牵着我的手塞进他的口袋里。 我们没有回家,而是先去了大排档,因为有次我给凌卓打电话时说:我想干炒牛河了。凌卓一直记得,好像有关我的事,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吃过晚饭,我拉着凌卓去买了一台手机。 过去几个月,凌卓都是用学校的座机给我打电话的,偶尔发个信息还得借同学的手机。年后我还要参加校考,我们还得分开一段时间,我希望以后我想联系凌卓就能马上联系到。 凌卓没有拒绝,只是问我钱够吗。 我说够。其实我不知道够不够,但这次必须任性。 回家路上,凌卓问:“要不要跟我换一台手机?” “不要,你就给我用新的。” 他笑了,口袋里的手指不停地揉着我的手心,挠得我心也痒痒的。十指相扣时,我摸到凌卓右手中指第一个指节上的茧子,有些心疼,于是不停揉搓他的指尖,试图抚平那层薄茧。 夜幕中,一家装修敞亮的精品店倾泻出暖黄色的光,充当着破陋街道里唯一的光源。店门口的黑色的大音箱放着粤语情歌,我没听过,但是凌卓跟着哼了出来。 爱你不用合情理 但愿用直觉本能去抓住你 一想到心仪的你 从来没有的力气突然注入渐软的双臂…… 肉麻的调子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但看着凌卓含笑哼歌的样子,我觉得这个冬天热烘烘的。就算岁月不太静好,现世不算安稳,可只要凌卓在,灰头土脸也能过冬。 情歌的旋律在黑漆漆的街上回荡,直到我们在街角转弯,走进小巷。 腊月二十八那天,我和凌卓带着一床被子和一些衣服,去监狱看凌海信。 会见室里,凌海信隔着厚厚的玻璃窗坐在我和凌卓对面。半年时间,他除了头发短了点几乎没有变化,好像还比以前胖了。 他低着头抠指甲,半晌只说了一句:苦了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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