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颅微昂,嘴角微垂,脸上的表情细微而又淡漠,比之方才在拨霞供桌上的随和可亲,又是另一副久处上位的漠然与倨傲:“至于本宫,留在顾军中自有用意,叫白溪音把洛阳守好,少来烦我。”
黑袍人跪着不肯走,再一次恳求道:“可是如今洛阳危急,都等着殿下回去做主……”
“本宫又没有妖术,一个人回去有用吗?”暮芸淡声道:“需要顾安南的兵啊。”
黑袍人这才瑟瑟不敢言语了,半晌才道:“原来殿下只是要阴得顾军,是下臣,是下臣……”
“不是阴得,是合作。”暮芸深吸一口气,似乎觉得很烦:“回去告诉白溪音,荆庭将亡,这是必然的了,问题的关键只在于怎么亡。”
黑袍人怔怔抬脸:“殿下这是要彻底将天下交在顾氏反贼手中了。就不怕将来上了护国寺,生受十道问心鞭吗?”
暮芸微微眯眼,黑袍人心下一惊,立即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跪下磕头道:“下臣失言!”
“我再说最后一次,他不是反贼,是我要立起来的天下新主。”与顾安南重逢以来,她妩媚的声线第一次蕴了怒气:“至于问心鞭——大不了一把火将护国寺点了,又有什么难的。”
护国寺矗立在京郊四百多年,牢牢守着大荆朝的龙脉。但黑跑人知道,如果眼前这位说要将它点了,那就连点灰都不会剩下。
暮芸冷冷道:“让白溪音尽好一个臣子的本分,若他敢多想。”
她言下之意没有说尽,但不代表她没有想过。白溪音提出的治国方略从来走得都是春风化雨的温和路子,为人也宽厚仁义,但暮芸出京以后的种种怪事,却也都出自白溪音的手——
比如,出京和亲之前,她明明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楚淮怎么可能真的在一日之间攻破长安?就算攻破了,和亲路上的自己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反而还需要栾提顿这个外人来通知?
再比如,楚淮打到洛阳之外,一向温和的白溪音竟然连着炸塌了三道水坝,不惜以整个下游州郡为代价,换得了洛河的异常暴涨。
这些疑点,暮芸不提,不代表她没有在想。
“殿下明鉴!”黑袍人立即狠狠磕了个头:“白首辅绝无二志!”
暮芸垂下眼:“那当然最好。”
黑袍人额头上冷汗与鲜血混着流下,再行大礼后准备离开,却冷不防再次被暮芸叫住:“等等,回去的路上你给我办件事。”
……
一刻钟后,暮芸终于从小院里走了出来,刚一出门,就看到了负手站在月色与雪色间的顾安南。
男人已穿上了他出征时常用的那旧轻甲,腰上别着沉默的宙沉,肩上落了薄薄一层雪花,眼窝深邃,看过来时的目光却不复往日的深邃,反而多了一层疏离与考量。
“暮芸,”他站在两步之外,语气冰冷地问:“白溪音给你写了信,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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