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羲和一对上青华的视线,心里慌了一慌,也仍旧保持着清醒,道:“我没敢有意见……可是,你可以将我直接扶进我自己的屋就好了。”
青华闲闲地翻了一页书页,口中却也说得在理:“天后娘娘在你的屋歇息,我不好进去打扰。”
“那阿妹人呢,醒了没有?”青华一提,羲和便想起了流锦,不由得有些担忧流锦的状况,问。
青华面不改色道:“没醒,但人已经走了。”
羲和面瘫:“没醒怎么走的?”
青华:“天帝亲自来接的。”
羲和再问:“那丞洺呢?”
青华:“天帝没有惊动丞洺,恐他醒来看见他阿爹阿娘要走会哭。”
羲和了然。云烬毕竟是小孩子,大都孩童是依恋父母的。于是半晌后,羲和猛然来了灵感并感到有些忐忑,试图组织了下语言,委婉道:“那帝君昨夜送我来这里时……我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亦或是说了什么出格的话?”
青华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书,抬首认真地看着羲和,那眼光似在说“你终于抓到重点了”,让羲和的心更加悬了起来。他道:“有。”
羲和问:“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青华面无表情:“你说我醉了,我全家都醉了。”
羲和要愁苦:“……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事后,羲和醉了一夜不说,云烬只喝了一小碗梅子酒却足足睡了三天三夜,醒来的时候仍旧还是迷茫的,看待万事万物都是用一种十分迷茫的眼神,就连看羲和也不例外,约摸是还没有记起来他还有羲和这么个姑姑。
由此羲和心生感慨,往后再不能让云烬沾酒了,他智商有下降的趋势。
云烬醒来之后,在回廊上蹲了半天,没声没响。羲和想刺激刺激他,说不准就能将他刺激正常了,便跟着蹲了下来,道:“你阿娘走了。三天前就走了,可惜你还在睡。”
云烬一连惊讶迷茫:“我阿娘来过了?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羲和抽了抽面皮:“之前不是专门探亲来看你么,你忘记了?”
云烬半天才应道:“哦好像是隐约有这么一回事,我还以为我做了一场梦呢。”
于是羲和彻底地问云烬的现状感到担心了,一连煮了好几碗醒酒汤给云烬喝了,还连着几日都炖汤炖肉地给云烬吃,生怕他一个没缓得过来,就再也缓不过来了。
幸而这样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渐渐地云烬还是缓过来了,着实让羲和虚惊一把。
今日下午云烬放学回来以后,就对园子里羲和正钻研的其他果酒很口馋。他蹲过去,看着羲和开坛尝酒味,而后又将酒坛封起来,整个过程当云烬不存在。
云烬舔了舔嘴,嗫喏着问:“姑姑你不能给我偿一偿么?”
(二)
羲和抬眼看了看云烬,道:“不能。并不是所有东西你都能品尝的。就好比这酒,上次你不是得了教训?要是被你阿爹知道你再沾了这些糊涂东西,你又要免不了被一顿胖揍了,我这是为你好。”
云烬便感慨道:“有我阿爹的世界真真世态炎凉啊!上次我喝了这个酒之后,滋味十分美妙,醉后亦是飘飘欲仙,感觉很爽。难怪你们这些大人,开心的时候喝酒,伤心的时候也喝酒,无非就是图个爽,什么开心伤心都是虚无的,唯有这酒才是实在的。”
羲和失笑道:“你喝酒的领悟很了得,要是学习能和喝酒一样,那你该是很早就能学成正果。”
云烬眼巴巴地看着羲和将酒抱去泥土里窖藏,道:“我又不像姑姑各方面都很有造诣,我某一方面有领悟就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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