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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中文网>载浮沉鼠猫 > 第10章（第1页）

肩背一凉，盖在身上的衣服再次被揭开。鞭伤虽然怵目惊心，但真正严重的是竹内敬三用火烧伤的地方，深及肌肉，需要动手清创。

白玉堂处理伤口的动作稳定轻柔又准确得惊人，然而冷汗还是从展昭额前流下，一直浸湿眉睫。

白玉堂的手停了停，终于还是咬咬牙加快速度。

能让他少痛一秒，就尽量少痛一秒。

雨气清凉地从铁窗外漫进。白玉堂清理完最后一道烧伤，覆盖上纱布。展昭从双臂间抬起脸，温润黑眸透出感激之色：

&ldo;玉堂，谢谢你。&rdo;

油灯的光晕在墙上投出白玉堂沉默的影子。光线不明，展昭看不清白玉堂眼里的神情，却能依稀感觉到他压抑着的汹涌心绪。

&ldo;玉堂……作为同僚，襄阳做得对。&rdo;展昭主动去握白玉堂的手，白玉堂另一只手也覆盖上来，把展昭的手合在自己额前。

&ldo;我没说他不对。我原本也想和他合作。&rdo;白玉堂胸腔低鸣，&ldo;但他的表现让我改变了主意。&rdo;他抬起头，眼中寒星闪烁，&ldo;我拒绝听命于人‐‐倘若是你，我可以考虑。&rdo;

一缕笑意在展昭眸中聚起，冲破重重雾锁的苦涩，照在白玉堂脸上，像一线阳光：

&ldo;关外没人有权命令白玉堂。如果你愿意配合，直接致电包处。&rdo;

白玉堂不答，盯着展昭看了几秒钟，把展昭的手送回枕边，徐徐俯下身来，在展昭耳边一字字说道：

&ldo;展御猫，你听着！我是为你做接应，不是为南京！你要是敢不活着回来，白爷就举大旗平了哈尔滨！&rdo;

说完，蓦地起身，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门廊下，赵珏已经回来，一声不响地站在黑暗里。白玉堂脚步顿住，冷冷说道：

&ldo;他这批特移送，是哪一天？&rdo;语气中毫无疑问，倒像是威胁。

赵珏犹豫一下，嗓音有些充血：&ldo;……五天以后。&rdo;

白玉堂意味深长地看赵珏一眼，甩头离开，隐入夜色。

宣化街与文庙街交叉口的日本陆军医院南栋，经常关闭的临街大铁门打开，荷枪实弹的日本兵敬礼，东条参谋长的轿车和中马大尉的军车缓缓驶进，在一座二层的小黄楼前停下。

楼门前挂着&ldo;关东军防疫给水部&rdo;的牌子，虽然是深夜，仍然有灯光从楼内的各个房间射出。中马健一在前面带路，一直来到石井的办公室。

化名东乡的石井，已经在办公室里等待多时了。

智化一直跟随青木驻在长春，因为参与输送血清，对石井的名字很熟悉，见面却是第一次。

智化看到石井的第一眼，就直觉这是一个疯人。

石井有着日本人中极少的一米八身高，比智化高出一头。雪亮的灯光照得脸部骨线嶙峋，奇亮的眼睛里燃烧着有异于常人的热切：

&ldo;中马大尉从现在起就要全力投入兵营的启用和扩建，青木司令官把东条君调到这里，真是帮了我的大忙！&rdo;石井眼中的光焰延伸出来，一直烧到嘴角，&ldo;东条君什么时候能够开始工作？&rdo;

&ldo;从现在开始的任何时候。&rdo;智化立正，&ldo;愿为圣战尽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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