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软榻前坐着,中间的榻几上摆着棋局。
听闻紫嫣怀孕,穆庭蔚笑笑:&ldo;恭喜你,守得云开。&rdo;
许是这一年里日子过得好,穆庭蔚觉得沈鸣黎瞧上去比以前年轻了许多,比他都显精神。
沈鸣黎望了他一眼:&ldo;陛下的苦,我当年都尝过。逝者已矣,何况这么久过去了,还是要节哀,哪怕为了太子殿下。&rdo;
穆庭蔚不愿跟他聊这个,掠过话题:&ldo;此次回来,还走吗?&rdo;
&ldo;走啊。&rdo;沈鸣黎笑笑,&ldo;嫣儿生产之后,调养一段时间就走。&rdo;
穆庭蔚落了一子,随口道:&ldo;也好,可以四处看看。不像我,倒真成了孤家寡人。&rdo;
他说着,抬头,&ldo;仲生,如今我才能体会你当初为何愿意为紫嫣放弃一切,离开京城。&rdo;
以前他觉得,为阿贞放弃南岛,是他做的最大的让步。
而如今对他而言,若她能活着,她想要什么他都愿意给。
他有江山万里,帝业锦绣,可在他心上留下的,只剩无尽深夜里冷到骨子里的孤寂与空虚。
&ldo;咳咳……&rdo;他掩唇咳了两声。
沈鸣黎脸色一变,面露关切:&ldo;听苏云阳说陛下病了,很严重。&rdo;
穆庭蔚笑着摇头:&ldo;没那么严重,只是疲于国务,身体有些累着而已。最近已经在调养了,并无大碍。&rdo;
&ldo;心疾难医,陛下不能总想着过去。&rdo;说到这儿,沈鸣黎停顿片刻,&ldo;其实既然先皇后是大越的公主,如今大越不是又来了位和亲公主吗,我觉得大越人应该性情都差不多,陛下何不……&rdo;
迎上穆庭蔚警告的目光,沈鸣黎讪讪闭了嘴。
他也就是随便瞎出个主意,馊是馊了点,但没准儿就看上了,陛下病也好了呢?
内监总管徐朗从外面进来,小心翼翼道:&ldo;陛下,庆安殿的宴会开始有一会儿了,越国和南诏的使臣、公主都等着呢。&rdo;
说完见身着龙袍的男人面无表情,徐朗求助地望向沈鸣黎。好歹也是前朝丞相,又是陛下的至交,应该比他的话管用。
沈鸣黎开口:&ldo;陛下,虽说两位公主是在世家子弟中选驸马,但陛下总要去坐一坐的。&rdo;
穆庭蔚顿了顿,瞥一眼那盘棋:&ldo;那就晚些继续。&rdo;说完站起来,想了想,他回头看沈鸣黎,&ldo;你应该没什么事吧?&rdo;
沈鸣黎还未回答,他又开了口,是不容置喙的语气:&ldo;跟我去庆安殿。&rdo;
&ldo;这……&rdo;沈鸣黎起身拱手,&ldo;这不妥吧,小民一届布衣,无官无职,怎可去那样的宴席。&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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