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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翰清寻声转过头来,还不及看见周氏,嘴角已经勾起了笑意。
周氏两步并作一步走到顾翰清的面前,眼眶竟然有些湿润,顾翰清瞧见她那样子,又当着这么多下人还孩子们的面儿,便走过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ldo;夫人最近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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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只觉得心里酸酸甜甜的,一时都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想着她们夫妻自十多年顾翰清从应天府调职回来之后,就不曾分开过这样长久,终究有些难受。
&ldo;老爷回来了就好。
&rdo;也是快四十的人了,到底不该在孩子们跟前露出这样的神色来,周氏急忙用帕子压了压眼角,伸手将顾翰清的大氅细细的抚了抚,同他道:&ldo;我们先进去见老太太,东西就让下人们先搬进去,等空下来再慢慢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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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妧也是早早的就下了车,一直都跟在周氏的身后,看着周氏对顾翰清这样思念、又看着顾翰清看周氏的眼神,竟是熟稔中带着丝丝的亲昵,就像是久违了的亲人一样。
这般自然、这般温和,再不是像在三条巷胡同里的时候,对待柳氏那样恭谦、仰慕。
&ldo;大丫头、二丫头、三丫头、四丫头,你们快过来见过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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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忙转身喊了她们过来向顾翰清行礼,众姐妹朝着顾翰清福了福身子,顾翰清看着她们,眉眼中满满都是笑意,视线在顾明妧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ldo;孩子们念了你好几个月了,除夕夜都念叨着你呢。
&rdo;周氏笑着道:&ldo;你走的时候还说一定会赶回来过年……&rdo;
她语气中是有些小埋怨的,但说了半句就不说了,见延寿堂那边的老妈妈都迎了过来,只转头看着顾翰清道:&ldo;老爷这一路清减了不少,老太太见了怕又要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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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翰清便道:&ldo;出门在外哪有不辛苦的,要说辛苦,那边关打仗的将士们最辛苦,像我这样的京官,在他们看来那都叫细皮嫩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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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翰清这一路上同边关好些个将士不打不相识,倒是交了好几个朋友,那些立了功的将士瞧不上他们这样的文官,如今跟顾翰清共事了那么两三月,倒也让他们对文臣服气了几分。
&ldo;还说什么细皮嫩肉,都晒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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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风沙大,太阳又烈,晒黑其实是很正常的。
&ldo;我一个大男人,要白白净净的做什么?&rdo;顾翰清笑了起来。
顾明妧跟在他们身后,便是听着他们闲聊耳语,也觉得满满的温馨。
顾翰清和周氏之间,才是真正的夫妻……举案齐眉、相濡以沫,久别重逢中带着浓浓的眷恋,却不会因此而变得生疏。
……
连老太太都已经迎到了延寿堂的垂花门口,拄着龙头拐,看见顾翰清一径走过去,便招着手向他示意。
顾翰清连忙几步走到她跟前,早有丫鬟送了蒲团过来,他跪拜下来,朝着老太太磕了几个头,站起来道:&ldo;不孝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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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迎过去拉着他的手,使劲抚摸了一把,脸上带着喜色,声音却有几分哽咽道:&ldo;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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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秦氏一个劲的摸眼泪,她想起了二老爷来了。
老太太见了,便取笑她道:&ldo;你哭个什么?&rdo;
大伯子回家小婶子落泪,传出去没得让人笑话。